火鸦沼泽,穆塞兰堡。
一个男人坐在赤焰王座上,他的面容藏匿在乌黑色斗篷后面,表情模糊不可捉摸,唯透出一股阴冷的煞气。王座下跪拜着的众人,皆凝神屏气,战战兢兢,只等待王的旨令。
只见那男人微微欠起身,睥睨斜视着拜倒在地上的大胡子,慕斯。
“这么说,那老家伙果真还没死……?”他发问道。那声音极其沙哑,干涩,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是的,大人,是的,不过好在那个老太婆死了……”慕斯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发颤,就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那男子冷笑一声,从赤焰王座上踱步而下,在慕斯的跟前停了下来,乌黑色斗篷里的模糊人脸竟露出两道令人战栗的寒光来。当下众人一阵唏嘘,心中暗自嘀咕,只怕穆塞兰堡今日又要见血了。慕斯见到此状也吓得缩成一团了,身子一个劲地往后缩,屎尿都从他的裤裆里漏出来。
“很好,我不会杀你,倒还要奖赏你?你叫什么来着……?”
慕斯听到自己不必领死,还有奖赏,竟心花怒放地抬起头来,鼻涕、眼泪一大把,“谢谢……大人,谢谢火雉大人……小人名叫……名叫慕斯……”
哼,火雉大人嘴角轻轻一咧,“好,记住了,你叫慕斯。”
火雉大人缓缓伸出伸出一枚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指,朝慕斯的方向一指,“vodal。”
“呼呼”的一阵邪风便往慕斯身上吹去。
“呜啊!”只见慕斯发出一声惨叫,浑身都相继出现了巨大的疹子,他抓着自己的惊恐的脸说道:“啊!火雉大人?你不是说不杀我的吗……啊!”
火雉没有回答他,只轻轻地干笑了几声,就独自往偏殿走去。
“啊……”
此刻,慕斯的身体开始发生急剧的变化,骨骼开始扭曲,发出咯吱的恐怖声音,面孔也好像麻花一般被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不断有血管与青筋爆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大殿都是慕斯一个人的惨叫,杀猪般的呻吟声!
余下众人都将目光挪到了别处,他们都不忍心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终于,慕斯骇人的声音停息了,他衣服的碎片染着他的鲜血在圣殿的上空宛若飞絮一般,落在众人的头上,肩上。
“汪……呜呜呜……汪……”
众人这才朝声音方向望去,慕斯已经变成了一条丑陋的土黄色沙皮犬。
正在舔食着自己刚刚大失禁时候留下的新鲜人屎。
……
……
……
夜幕缓缓落了下来,月华如水,森林间总有凄厉的飞禽声音跃过,古怪诡异,皓月白栓在一棵高大的云杉旁边,此时正不断地发着慵懒的鼻响。
林生正躺卧在一棵巨大橄榄树的树洞里,呼吸急促,精疲力竭,他没有料想到老亨利使用的巫咒竟会如此耗费体力;而老亨利则在树洞外烤着火,一只褐色的野兔挂在那把细长的锋利小剑上。
两人默然不语,已经良久没有说话了。
老亨利仍回忆着白天:林生一刀一刀刮花瘦猴子脸的的场景,一刀拦腰截去了瘦猴子的一半身体,之后又让老亨利和瘦猴子迅速地互换了形装,最后将奄奄一息的瘦猴子抛进火里,任凭其流尽鲜血而死。
这一幕幕,不断充斥在老亨利的脑海里。林生刮脸腰斩瘦猴子时候那冷酷的神情,绝对的果敢,残忍,没有丝毫的犹豫;换衣服的时候却又冷静沉着、心思缜密。老亨利不禁怀疑起来,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于是,老亨利终于打破了沉寂,道:“丽贝卡,能不能跟我讲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林生心中一阵苦涩,“前辈,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距离现在不到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