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见那短牙四周的疾风万丈,呜咽作响,呼啦啦的聚集起来,混合成一道凛若冰霜的剑气,倏然朝着波顿袭去。
那祭风谣汹涌呼啸,所过之处,皆裂土碎石,化作一片雪窖冰天。
林生原以为这祭风谣已是奥蒂列特竭尽全力的一击,此番这剑气攻势凶煞至极,眼下的局势愈渐明朗,已经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眼看胜券在握,心下一松,便是长出了一口气。
不料这祭风谣在半空之中,只行进了一半。
风帚崖顶的风力便毫无征兆的突然骤减,凌厉的剑道气劲也逐渐缓了下来,土黄色的剑气逐渐变成了透明色,一抔抔黄沙呲呲的从剑气上落了下来,四散在空中。
呼呼呼。
那条荷藕色腰带上的古铜铃铛又最后发出了几声悦响,彻底沉寂了。
只是任凭谁也料想不到,这风蚀地的天才,奥蒂列特聚集浑身灵力,借着风帚崖惶惶扶摇之力使出一记祭风谣,随着风力减缓,逐渐日暮穷途,厉厉攻势也化为乌有,最后竟陡然成为一缕清风。
“你……”
噗。
眼睁睁自己几次三番的攻势都被眼前这个妖孽之物逐一化解,黔驴技穷,加之自己力竭神散,不知道这一次是身体受创,还是气血攻心。
奥蒂列特竟猛地吐了一口浑血。
波顿撇了撇嘴,轻轻地抚摸着那两匹黑色怪马的大脑袋,狞笑着说:
“堂妹,你以为我这七年都在耗费光阴吗?黑铁堡少主终身残废……
你知道“终身残废”这四个字,对我来言有多么令人绝望你知道吗……你施展的祭风谣的一招一式我每日每夜都在梦里回想,方才你使出来那祭风谣来,我的心里都还有一些悸动,就好像就回到七年以前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祭风谣是祭风而生,相辅相成,若是疾风之中施展,则有摧拉枯朽之力;若风平浪静,则化为无物。
方才,你在这风帚崖,借着天时和地利,又自己祭了疾风而来,此番祭风谣算是施展达到了极致,有了风卷残云的威势。
只不过你实在想不到,我这两匹“巫咽”居然能够吞了这一阵疾风吧……啊哈哈哈哈……”
奥蒂列特刚要张嘴,结果又是猛吐了一口鲜血,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嚓嚓嚓。
刚才祭风谣剑道留下的那条剑路上,满满的都是黄土,身穿紫色大袍的妖孽男子,正一步一步想奥蒂列特走去,这个赋予自己七年恶梦的女人,终于落在自己手里。
满脸的笑意,七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了。
林生远远看着,腿脚颤栗,惊得阖不住下巴。
谁能料到这战情一波三折,千变万化,自己已经彻底麻木。此番既不明白两个堂兄妹之间存在什么血海深仇,也不知道二人斗法胜负的奥秘。
只是对那两匹怪马一口气吞了“祭风谣”的举动颇为不解。
嚓嚓嚓,波顿行了一半,在奥蒂列特的身边停了下来。
“那么我的好妹妹,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
奥蒂列特此番眼睛失去了光亮,颓唐地瘫在地上,淡淡地忘了林生一眼,精神衰微,气若游丝,声音竟变得越来越小:
“若是杀了我……咳咳……能解你心头之恨,那便动手,这一切祸端都是我引来的……和那无辜的人没有关系……”
波顿眉毛一挑,放声笑了起来:“想不到奥蒂列特你也有同情心……不简单……你知道因为你三天以前在这里破了七年前的誓约,私自施展了祭风谣,这风蚀要塞还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
“什么……风蚀要塞灭……”林生听到这话,霎时回过神来。
妖孽男子看了看一脸惊恐的林生,倒是噗嗤笑出声来。
“这小兄弟傻乎乎的,不用你说,我也是不舍得杀他,就算是圆你最后一个愿望好了,嘻嘻,我的好妹妹,哥哥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