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痴呕得有些厉害,扶着石桥站起,头还晕晕的。
“四嫂快点吧,别人都已经献了贺礼,咱们不能落最后!”玉漾催促着,扶她一起走。
“贺礼必须我亲自进献吗?”墨痴走得有些艰难,方才腿嗑在石桥上,擦破了皮,像针扎似的疼。
殿内,还是一片欢和。
虽然孤城聿桀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但她却敏感地察觉出自他体内散发出的怒意,让她全身莫名冷颤……
他是责怪她方才径自离宴吗?
看着那抹嫣红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她,墨痴心下微涩……
难道不离开,继续呆在这里看他与苏月依亲亲我我,继续被人耻笑妻不如妾,继续被他利用?
这时,玉漾伸手捅了捅她,小声提醒着,“四嫂,别愣着了,你的贺礼呢?”
身后碎月连忙,将锦盒托至她跟前……
墨痴打开来,眼神却骤然一变,怎么会这样?
这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经过雕刻师细细打磨的印记已经不见,上刻夫妻和顺,百年长欢等字样……
可如今,却裂掉了?
从夫妻二字中间,由上至下一条扭曲的裂痕,生生将其断裂开……
这么厚重地一块羊脂玉,即使要坏,恐也只是会磕掉角,或是坏掉其中一部分,怎么会是如此奇怪地裂法?
碎月已经吓得小脸苍白,直朝她摇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会是她!
这锦盒路上一直由她保管的,若出了差池,第一个便会找到她头上。
那是谁?
目光不由地移到孤城聿桀身上,却看他接过苏月依剥掉核的鲜嫩果然肉送到嘴里,缓慢地咀嚼,唇边笑意隐隐。
碎月已经吓掉了泪,呜咽的声音细弱蚊蝇,“小姐,方才还不是这样的!奴婢接过来时有检查,东西是好的!是她,一定是苏月依,她刚有看这东西的!除了她,再没别人碰过这个……”
墨痴的视线不由地转向苏月依,但看她面无愧色,不由狐疑,“你亲眼看她把玉弄裂掉的?”
碎月愣了下,又缓缓摇头,“她,她只是轻轻地摸了一下,说这玉是好东西……”
说完,碎月也觉得自己的估测是错的,不会是苏月依。
她只是轻轻摸了一下,怎会弄出这种怪异地裂痕……
难道这羊脂玉,孤城聿桀交于她时就是坏掉的?
目光与孤城聿桀的眼神,在空中短暂接触,墨痴心头微动。
还是,他并不知情?
但此刻她的脸色如此难看,只要不是瞎子的人,就会看出异样,也一定会关心她出了什么问题!而不是继续坐在那里,和另一个女人继续欢声笑语,任她一个人在这里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及今日前情后事,墨痴那方才还惊吓乱跳的心,渐渐凉却。
虽说贺礼是他备的,但却是在她手里出了差池,孤城聿桀即使不受皇宠,可毕竟是皇子,自保绝不成问题,可她……
任在场不论皇帝还是太后,太子、玉拂和孤城聿骞……
只要他们想,便不需要浪费多少口舌,就能定下她辱没皇室、居心叵测之罪!怕到时,也不会有人帮她说话吧?
墨痴看着身前人的身影,唇边泛出一抹苦涩。
怪不得,玉漾会说,那贺礼必须要由她亲自献上……
孤城聿桀,我原以为你只是利用我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