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看,不如去问问端月姐姐,她是扇娘的心腹,一定知道。”
寐月笑啐她,伏月作势要打她,“我才不去找骂呢!反正扇娘已经放了话,等后夜交易时,我们都可以一起跟去画舫侍候,那时自然就能看到了。”
伏月也点头,想了想又道,"你们说怪不怪?那戊奴蛮汉子没有拍得佳人,却公然开口要以他最后出的高价拿走那副半脸的残画。十几万两哪!真想不明白,活生生地人才不过二十万,他花那高价钱要一副破画干什么?"
“二十万也不过一夜而已嘛!”寐月不慎赞同,掩嘴笑得娇怯,“他没能得到佳人,想来多少可惜,要副画儿慰藉,睹物思人,也在情理之中啊!再则这姑娘便只是拍卖一夜,日后还在我们楼里。买副画儿足可让她瞧出自己的诚意,这往后还怕不能行好事?我倒是奇怪咱们扇娘……”
她眉目警惕地往外瞥了一眼,低声道,“平日里那么爱财的一个人,十五万两一副破画,她却不肯卖。那戊奴汉子看着脾气也不好,害得端月姐姐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才将人送走!”
涂月撇下嘴,悻悻道,“照这么说,我敢断定这女人必定是一祸水!哎,可不要给我们艳关楼招来灾祸才好。”
“呸呸,我看你呀,就是嫉妒!”伏月摇头叹息,笑戳她的腰窝儿。
她们十二人在被扇娘收养到艳关楼前,无不是父母离世的孤苦孩子,虽无血缘关系,却一直情同亲姐妹。同为女子,自己夜多说不过千百两,今日这陌生女子竟得天价,任谁也会嫉妒的。
寐月忽然一疑,“里面怎么听不到水声了?”
经她这么一说,三人都是一愣。
伏月急忙冲进去,随后一声尖叫,“糟了,人不见了!”
涂月吓得一个趔趄,倒地不起。
这墨公子可是扇娘特意吩咐她好生侍候的,这可如何是好?
窗扇是打开的,遮窗的布帘被扯下来,一路串接,直绑到地面。人该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涂月垂着头跪在地上,叙说当时情景。
她身旁,寐月与伏月也是连声求情。
扇娘的目光自那窗格收回,缓缓落向那铺满了纤粉花瓣,还冒着丝丝温腾热气的池面上。
“这次就算了,记住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红唇轻启,声音软而定,挥手让人都起来,“正事要紧,都随我去月湖画舫吧。”
待一众人终于离去,墨痴才从深隐的池子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下还突突跳着。
真奇怪!扇娘竟然没有暴怒,且也没有让人去追,还说什么正事要紧。
她都不见了,她还去画舫做什么?
墨痴凝凝眉心,而且,她直觉她最后那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就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难道她发现她隐藏在池中了?
瞥一眼窗外地月,糟乱的心绪又起。
摇摇头,再不耽搁,穿好衣服匆匆出去。
月明天阔,今日的月城长街十分热闹,处处灯火明晃,人群熙攘。
马蹄飞快,一路穿过繁华,直奔东黎大军的营地。
这次也不必忌讳,直接以真面容告知,四王妃墨思欢要见四王爷。
反正照凉日所说,宫里的人都已经知道她不在四王府了,她也没有必要再顾忌自己身份了。况且,四王爷大病初愈,她身为他的妻子前来探望,也是合情合理的。
出来见她的人,却是孤城聿昭……
“四嫂你怎么会来这里?四哥他不在。月城今日有花灯会,他和六哥一起去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