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不停地闪烁,映着火光,我看着身边已经睡去的婉玲,突然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周鹤山想杀我,因为我抢了他的女人,婉玲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应该何去何从。
我记得,当时宝槐奶奶跟我说过,周家人冤,冯婉玲就更冤了,按照当时周家老宅里的一切来看,婉玲和周家人最后都死去了,我还记得,那天一个人在小路上游荡,在麦地里的一阵白烟中曾经走出的一个打着红伞的红衣女子,虽然当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我当时感觉里确实是很亲切的,不由自主的想跟着她走,我相信当时的那个红衣女鬼就是冯婉玲。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这个现如今依偎在我身旁睡去的女子,就是六十五年后让我魂牵梦绕的女鬼,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有些担心,如果照这样下去,冯婉玲终有一天会死去,不行,我不能接受这个结局,我爱她,我不能让我爱的人死去,我要改变这一切,我是知晓未来的人,我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守护在她的身边,默默地爱护她。
我记得,在我和二胖去桃林的那天晚上,曾经在连胜伯伯家小憩了一会,我记得,当时有一个身穿红色秀禾裙的女子坐在我床头哭泣,她很伤心,眼睛里不时地滴出血来,当时的冯婉玲一直想向我传递一个信息,但是当时的她似乎并不能说话,只能用自己哭泣的信息向我表达,当时我闻到有一股香味一直围绕在我身旁,那时候心里头有些恐惧,但是现如今回想起来,心里头还有些暖滋滋的,因为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冯婉玲就是我此生的牵绊,当时我闻到那股香味的时候,她一定幸福的趴在我背上,甜蜜的笑,她为什么笑,也许是她明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次与我相遇,那怕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她与我已经是形同陌路。
宝槐奶奶小时候最喜欢和冯婉玲在一起,因为婉玲当时很疼她,也许宝槐奶奶心里清清楚楚,这是冯婉玲的一桩心愿,一段属于我和婉玲的夙世因缘。
很多问题直到这一刻我才想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提起周家的事情,宝槐奶奶总是伤心的流泪,其实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当时的事情,包括我在内,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二胖出现在麦地的玄武石碑前,宝槐奶奶会跑到我们跟前,她拿捏的很好,知道我们会在那里出现,接下来这一切,都是宝槐***计划,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想到这里,我会意的笑了笑,在六十七年前,我是黄宝槐的文国哥哥,在六十七年后,我是宝槐***孙子辈,这一切既滑稽又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注定!
这时,旁边的冯婉玲醒来了,她揉了揉眼睛,忧郁的望着我,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她侧着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李大哥,你刚刚的样子好可怕。”
我微微一笑,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那是人的应激反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珍惜和守护的人和东西,如果有人伤害了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会本能的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但这一切都是一种邪恶的正义感,前提必须是值得珍惜和守护的人,你就是我想要守护的人。”
冯婉玲皱了皱眉头,她摇了摇头说,“李大哥,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值得托付身心的人,但是你爱错了我,我不是能和你厮守一生的女人,我是别人的妻子。”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我之间的缘分,是不会被俗世间的规矩阻隔的,希望你不要被那些封建的繁文缛节所约束。”
“李大哥。。。可是。。。我。。。。”冯婉玲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她将我披在她身上的绿军装用手紧了紧,似乎觉得有些冷。
我知道,婉玲对周鹤山很失望,但是也很无奈,她之所以这么痛苦,就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爱过,她只是被指腹为婚和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规矩所牵绊,挣扎着无法脱身,直到如今和我经历这些事情以后,她才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能够触动她内心世界人。
但是我也很清楚,这些话是不可能跟婉玲说的,因为她不会明白,她是一个恪守贞节操守的女人,尽管她现在也明白自己的心里有了不该有的人,但是依旧在那些束缚她思想的旧道德里挣扎,什么时候她才明白,躲避心里爱的人是一种痛苦,承担不幸的婚姻更是一种痛苦,婉玲啊,我该如何改变你,才能解开你心中的苦闷。
“李大哥,你在想什么?”冯婉玲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我在想,这一路护送你回山西,应该怎样照顾你。”
冯婉玲也羞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李大哥与我相敬如宾即可。”
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我明白,就是婉玲身上这股特有的贞烈令我着迷,也许我和她的感情,永远都像爱莲说里面的那句话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是冯婉玲对我们之间感情的一种界定,而我也要和她一起遵守这个界定。
不知不觉过了很久,篝火渐渐熄灭了,婉玲走进马车的蓝布车厢里睡着了,我躺在马车的外面休息,也许是有些累了,不知不觉我也进入了梦乡,这一晚,也许是我和冯婉玲最近的时刻,我守护在她的车厢外,她才无忧无虑的睡去了,我使她安心,这对我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似乎快要下雨了,月亮的幽光被乌云遮蔽,似乎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村里,黄师傅家的小院里,黄姑姑一家人包括那个怂包罗二胖,都已经睡去,只有苏小沫,一个人来回的在院子里游荡,她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突然间,门外的大槐树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动,苏小沫警觉的朝大树那里看了看,就在这时,大槐树上跳下来两个怪物,其中一个双手拄着地面,湿漉漉的长发披肩,浑身长满绿油油的水藻,眼睛里不时地滴下黑漆漆的墨水,另一个趴在地面上,浑身长满橘红色的肉疙瘩,像一只巨大个癞蛤蟆,正在朝黄师傅家的小院里走了过来。
苏小沫惊恐的瞪着眼睛,一只手捂着嘴,撕心裂肺的叫喊了一声,那叫声划破夜空,呼应着天空中的那一道惊雷,一瞬间,夜如白昼,那两个怪物的身上似乎被雷光照得发亮,继而一声闷响,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面上。
黄姑姑突然睁开了眼睛,额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