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呢这呢,在这呢!”客栈老板小跑着赶过来,却不敢大声回答,一面跑,一面还拿眼看着那声音发出的房间,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冲出来似的。
宁如寄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睡了?我家小官人可生气着呢!”宁如寄斜着眼睛,朝隔壁歪歪头。
客栈老板连忙陪笑:“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小官人千万别为这事生气,犯不上啊……”
宁如寄冷笑:“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还不许生气,老板,你这生意可做得好啊!都闹成这样了,你这个做老板的,也不说说去?”
客栈老板朝那房间瞥了一眼,低声叹气道:“小官人有所不知,小的我就是想管,也不敢管啊!”
“怎么,这里面住的,难道是官员差役?”
“那倒不是,可也差不离,都是我们这小店惹不起的主儿。不瞒小官人说,这屋里住的啊,是这十里八乡最难缠的混混,借着有些官府里的关系,整日的欺凌乡里,无恶不作……”客栈老板越说声音越低,到后来干脆掩起了嘴,悄声道,“他们每每以各种由头,拐骗了良家女子到别处去卖,每次路过都住在我这里。头两次我还悄悄报了官,谁知捕快们来了却和他称兄道弟,险些把我自己给搭进去!后来我也不敢管了,我这小本买卖,经营不易,又上有老下有小的,惹不起这些人啊……”
“今晚这姑娘也是拐骗来的?”
“八成是啊,有的姑娘性子烈,半路上偷跑,被他们逮住就是一阵毒打!听这架势,这不正打着呢么?小官人啊,我看您也是过路的,今儿这事就先忍忍吧,这种人都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咱们犯不着惹他们啊……要不,这房钱我再给您便宜两成,您看行不行?”
客栈老板说话的这当口,童瑞也推门出来了,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来看个究竟,见宁如寄在此,便站在了她旁边:
“宁小官,你这是?”
宁如寄笑道:“小官人睡不着,让我出来看看……”
话未说完,方才刚刚安静下去的隔壁忽然又响起了女子的哭叫声:“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那呼喊声却又被猛烈的抽打打断,一瞬安静过后,女子的惨叫声更加剧烈了。
宁如寄眼睛一瞪,猛地握紧手中的剑,接着方才的话,大声道:“——让我看看,到底是哪来的兔崽子,大半夜的在这儿寻晦气!”
说着,大踏步走到隔壁门前,抬脚便踹,最后一个“气”字出口,同时那大门也“咔啦”一声,被踹了个敞敞开开。
屋里的男人立刻骂了起来:“他妈的,找事是不是?!”
一边骂一边就冲了出来,挥拳直向宁如寄面门,宁如寄往后一闪,让那男人扑了个空,紧接着手腕一抖,锵——
长剑出鞘,锋芒毕露,还未看清楚,那剑锋就已搁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你——”那男人还想骂人,可瞥见这寒光凛凛的剑锋,气势顿时就萎下去了。“你,你,你可小心点啊,这,这可是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