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甄顿时乐了——这就对了,蒋奇没有,他有啊!不说王府那么大宅子还有每年发下的俸禄,单说自己名下的那些商铺和田地,就够如寄胡吃海喝一辈子了,如寄这么聪明,当然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对不对?
想通了这些东西,卫甄脸上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一把拍上丛良的肩膀,笑道:“莫怕,待我回了京城,寻个好媒,与你师傅介绍良家姑娘!”
丛良傻傻一乐,翻身就拜:“那就多谢特使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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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之中,只有齐德是真的病死的。”蒋奇低声道,“张老板本来并不赌,只是被恶徒所引,才走上了歧途。有一次他在赌坊赌钱,对家出老千,一夜之间他输掉了两千两银子,没有办法,只好典卖了客栈还债,但仍旧还不上,就去借高利贷,结果利滚利越来越多,债主又逼得急,他走投无路,这才上吊自尽了。”
“那骗他去赌博的恶徒是谁?”
蒋奇看看她:“就是刘老三。”
“昨日咱们验尸买棺材时,抢棺材的那个?”
其实这话说的不算对,抢棺材的不是刘老三,而是刘老三的家人,但那棺材倘若抢去,确实是给刘老三用的不错。
蒋奇点点头:“也是你们初来那日,在客栈找茬,被童瑞打了的那个。”
宁如寄拧起眉头:“他被丛良打断了胳膊,本该好好躺在床上休养,怎会突然掉到井里去?”
蒋奇冷声道:“因为他根本不是自己掉进井里的。”
“怎么说?”
蒋奇冷笑一声:“你看这镇子太太平平,实际里面说不明白的事可太多了,我原本知道张老板死的蹊跷,但一直没功夫去查,那日与你们一同去了他家,回来之后,我明白这几人的死之间必有联系,于是连夜到赌坊去查了一查,便查出了当日拐带张老板去赌钱,又悄悄出老千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刘老三。我本想去找那刘老三,但又怕打草惊蛇,就决定先放放,但谁曾想到,转过天来,那刘老三就先死了。”
宁如寄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那天他们先去了齐英家里,拿到了齐德留下的画页,但午时看画页时,却遭了人的暗算,烧掉了那关键的画页,所幸卫甄全都记得,又重新画了一张,这才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线索。下午他们到张老板家去,什么也没查到,就决定第二天开棺验尸,可就在开棺验尸的时候,他们得知那刘老三被发现死在井里。
也就是说,刘老三要么是那日早晨死的,要么是前一日夜里死的,或者可以说,蒋奇刚刚在赌坊打探出一点结果,刘老三就死了,要说这是巧合,绝对没有人会相信。
“刘老三一死,张老板这边的线索就断了,厨娘和小尹子虽然也见过那个年长死者,但并未与他搭话,也说不上他究竟如何长相,凶手砍断这条线索,就是不想我们再顺着张老板这条线查下去。”
蒋奇点点头:“至于那王大夫,他也不是自己失足跌落桥下的。他死的时候,我虽还没调来,但我在云阳县的时候,曾接手一起大案,追查几个江洋大盗,其中有一个逃窜了许多年,杳无音信,但谁知道,几年之后,竟叫我在石头镇遇到了他……你猜他是谁?”
宁如寄一挑眉:“是谁?”
“就是医馆的林大夫。”蒋奇慢慢道,“我顺藤摸瓜,查出王大夫死时,林大夫恰好就在附近出没,他一辈子无恶不作,怎的好好的就忽然良心发现浪子回头了?我便又悄悄去查那林大夫,谁知却为时已晚,那王大夫留下的孩子,已被他毒哑了……”
宁如寄“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毒哑了?!”
蒋奇缓缓点头。
“你如何知道的?”
“王大夫的儿子告诉我的——他虽然已不会说话,但还会写字。”
宁如寄咬咬牙:“你还不抓他,是因为他背后还有人指使?”
“不错。那姓林的过了半辈子刀头舔血的日子,这些年却忽然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大夫,这其中必有缘故。我是想看看那人是否会露出马脚,因此才为对他动手,但这些日子一直风平浪静,直到你们到来。”
所以,是直到宁如寄他们来此重查常二的案子,蒋奇才知道,原来林大夫,王大夫,张老板,刘老三,甚至老仵作齐德,他们都和同一个案子有所牵连。
“这个案子,可不似看起来那般简单。”蒋奇沉吟着道,“那常二身上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凶手千方百计阻你查案,定是因为那两个死者身份特殊。”
宁如寄点点头:“但年轻的死者已经证实是锦绣客栈女掌柜的哥哥韦大力,所以,凶手真正要杀的人,定是那被凤尾针偷袭毒死,并划烂了脸,拿走了剑的年长死者,至于韦大力,我猜很有可能,他是被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