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便是要到我连成之日,方可施用?”“不错。所以我才要你留下学习天音嘛。”楚虞抓了抓头发,他也很无奈,但也只有此种方法,才能安然解去连心。“看来溟月不得不早日学成了。”祁溟月听了,倒未觉得失望,既然早就打算了要学成失传武林的天音,他便做好了准备。如此,只是更坚定了他的决心罢了。嫁祸晔耀城。帝宫之内。早朝上的众位大臣终于迎来了他们的君主。自田猎之后,宫中始终不太平,九皇子和两位小公主在火中丧身,另有后宫妃嫔葬身火海,方才平息了祸乱,陛下也被这些事惹得耗费了心神,连着几日龙体抱恙,未上早朝,异星之说却流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是人尽皆知。就在这多事之秋,后宫之内却又爆出了秽乱宫廷的丑闻!此事一出,无人不惊,陛下也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只见苍赫帝祁诩天面色阴沉,正靠坐在龙椅内,微微阖起的双眼,掩住了鹰一般锐利的眼眸,辨不出其中深浅。修长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缓缓敲击着,一下,一下,每一次都落在底下臣子们的心上,陛下本就善变难测,自从有了二皇子之后倒是好了些,可眼下二皇子被传为异星,也久不见出现在众人眼前,陛下的深沉莫测却是更为使人心惊了。长长的静默在大殿上成为了窒息般的沉重气氛,大臣们垂着头,谁也不敢先出来发话,只不断的朝陛下身旁的刘总管使眼色。刘总管静立一旁,本想对底下的示意视而不见,但五六次过后,终于还是微微躬身向龙座内的君王说道:“陛下,华凤瑾秽乱后宫之事,已经查实,人证俱在,请陛下定夺。”在扶手上敲击的手停下了,祁诩天抬起了眼,淡淡的眼神扫过底下的臣子,难辨喜怒的话音没有丝毫起伏,“将她带上来。”大臣们见祁诩天开口,立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唯恐此事惹得陛下大怒,到时他们这些臣子也难有安稳日子了。华凤瑾秽乱后宫,虽身在寒庭,但仍属后宫之列,此事有辱皇家威严,尤其是在发生事端之后,她不在寒庭之内自省,却与宫中侍卫勾搭成奸,还被人撞破奸情,即便被陛下赐死,也是咎由自取。群臣早就等着陛下做出决断,最好将所有怒气都撒在那个倒霉的华凤瑾头上,也免得他们这些臣子受罪。苍赫帝的怒意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这回不知触怒了他的人会是何种结局。在众人的瞩目下,华凤瑾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被押入了殿中。衣衫凌乱的她不见往日的风采,口中被布巾堵着,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眼中全是惧意。她不敢抬头去看座上之人,想到自己曾做了什么,心中便升起了铺天该地的惶恐。祁诩天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轻声笑问,“你说……秽乱宫廷,该当何罪呢?朕是该杀了你,还是……”似在沉吟一般,令人心颤的尾音留下了无数的悬念,众人已可预见,她将如何的生不如死。昔日的华贵妃,沦落成今日的阶下囚,全是她咎由自取,殿上之人无一为她感到可惜。华凤瑾跪在地上摇着头,口中之物让她无法成言,发出呜呜的喊声,不知是想要求饶还是辩解。恍然大悟般的挑起眉,祁诩天扬起了唇边的弧度,“你瞧,朕倒忘了,你这会儿答不出来。”侧首示意,刘总管便命人拿去了堵在她口中之物。“陛下,臣妾冤枉啊!是他们,是他们冲入舍内,意图不轨,臣妾拼死反抗,而后有人进来救了臣妾,臣妾是清白的啊!”华凤瑾听了先前的罪状,此时忙不迭讲述当日情形。若是此罪,她当真是无辜的,于是安了心,眼中的惧意便少了一些,但思及这位帝王的手段,想起她做过的事,又觉忐忑起来,极力保持着镇定,她决定赌这一把,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也什么都不知晓。“分明是你轻贱自身,还向朕说什么冤枉,”祁诩天不以为然的话语间带着轻蔑,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杀意,“人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看来你从未有过说真话的时候……”逐渐低沉的语声带着些遗憾的轻叹,祁诩天状似为难的问道:“朕实在不知,你留着那张嘴还有何用?”随意的一句问话,便有人会了意。不待华凤瑾反应过来,殿中的侍卫已冲上前去,掰开了她的嘴,不知用何物朝里探了一下,华凤瑾发出一声惨叫,满口鲜血淋漓而下,倒在了地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当明白,既然你有胆去做,便要有觉悟担此后果,朕本有没有杀你之心,可你如此不安于室,身处于寒庭,犹想掀起风浪,朕若不好好惩戒一番,如何向后宫交代?皇家的脸面又何存?”不紧不慢的语调,平稳低沉,王者的威仪和不怒自威的气势,使人心服,一干大臣闻言纷纷点头,对陛下所言很是赞同。华凤瑾则簌簌颤抖着,趴伏于地,他竟是已知晓了那事!秽乱后宫之罪,只是处置她的一个名头,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她不顾口中淌下的鲜血,目中露出惊恐之色,那他会不会知道……“陛下,大皇子请求召见。”祁诩天听到宫人传来的话,眼神淡淡的扫过慌乱的华凤瑾,鹰眸之下隐藏着嘲弄的笑意,“宣。”华凤瑾听到这一字,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无法控制住身躯的颤抖,带着恳求和惊惧的眼神,抬头看座上之人。端坐龙椅之内的君王亦正朝她望来,嘴角缓缓的扬起,向她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浅浅的弧度包含着不易察觉的恶意嘲弄,眼中的无情和嘲讽,令她心惊,心底的恐惧无限扩张,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异星确是她要皇儿去传的,祁诩天知道根源是她,自然也会知道皇儿,若废了他皇子的身份,她便再无翻身之日了!拼命摇着头,她满口鲜血伏在地上,发出模糊难辨的声响,做着徒劳的挣扎。满朝文武互相使着眼色,都有些看好戏的表情,待大皇子祁慕晟上了殿,都不断往他身上打量,想看看这时,这位受人冷落的大皇子会作何反应。让众人吃惊的是,祁慕晟上了殿来,瞧见地上的华凤瑾,只是露出不忍之色,并未有太大的动作,而是冲着座上的君王,他的父皇祁诩天行了一礼。“儿臣叩见父皇。”“皇儿免礼,不知此时求见,是为何事?”祁诩天含着兴味的眼神,有意如此问到。祁慕晟跪在华凤瑾身旁,见母妃一身狼狈,口中还溢着血,显是受过刑了,便有些着慌。不知母妃可曾说出流言之事也有自己一份,若被父皇知晓,只怕他皇子的身份便要被废黜了。心中一急,他抬头答道:“父皇,母妃有错在先,但毕竟是儿臣的母妃,求父皇……求父皇宽恕母妃不贞之罪!”这句话倒是在情理之中,大臣们并不觉得意外,但兹事体大,有损皇家脸面,又正值乱时,她如此行径,怎能轻易宽恕,当下就有大臣站出身来,“陛下!万万不可!”“她秽乱后宫,当处极刑。”“依臣看来,还是打入地宫为好。”“陛下!她不知廉耻做出此事,陛下切勿心软,万万不可饶恕了她!”“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啊,虽是寒庭之内,但如此女子,怎能身处后宫,请陛下严惩,以为后宫之戒。”大臣们纷纷谏言,都要祁诩天严惩,祁慕晟跪在当场,低垂着头,显是已绝望了。祁诩天始终没有表情,听大臣们说了这些,抬了抬手,底下便顿然安静了下来。“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愤慨,后宫之事毕竟是朕的家事,莫非诸位连朕如何管理后宫,都要干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