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珀被骤然涌入胸腔的新鲜空气冲昏了头脑,他在剧烈咳嗽中被段提沙踢的满地乱滚,甚至连出声喊叫都做不到。奋力抬头望向段提沙,他仿佛是以为自己正处在梦魇之中,不躲闪也不抵抗,单是怔怔的看着段提沙。片刻之后,他终于哽咽着发出了声音:&ldo;爸爸……&rdo;这一声呼唤让段提沙停下了殴打。气喘吁吁的俯视了儿子,他发现段珀口鼻间竟然全是鲜血。&ldo;婊子养的野种,骗了我二十年……&rdo;他含混的喃喃说道:&ldo;我不是你爸爸……&rdo;野种显然是没有听清他的咒骂。踉跄着爬起身来,段珀抬起手臂在口鼻间蹭了一下,然后哭泣着就去拥抱了段提沙:&ldo;爸爸,你怎么了?我是老虎啊……&rdo;他用手上下抚摸着段提沙的后背,哽咽着大声问道:&ldo;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你用了可卡因?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rdo;段提沙伤心欲绝的一把推开了段珀。泪眼婆娑的望着对方,他其实真想立刻把段珀搂进怀里、勒进体内。&ldo;你离我远一点!&rdo;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而厌恶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道:&ldo;我不想再要你这个儿子了!&rdo;段珀满身青紫站在他面前,双手攥着拳头爆发似的呐喊道:&ldo;爸爸!你疯了吗?!&rdo;然后他就张大嘴巴,嚎啕大哭起来。我以我血段珀赤身露体的站在段提沙面前,撕心裂肺的哭嚎着‐‐他又委屈又害怕,周身每一寸皮肤和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痛;而与之相比,更让他担心的是段提沙。他这大天使一样的父亲,怎么毫无预兆的就变成了魔鬼?段珀那带着傻气的、直着喉咙发出的哭声,好像一把长锯,反复摩擦切割着段提沙的神经。在今天之前,段珀的一滴眼泪就足以灼伤他的心,他爱这孩子爱的要发疯,简直恨不能把他活吞进肚子里去。可是当下,他眼看段珀伤心欲绝的哭泣流泪,却是冷酷的不言不动。因为他也是一样的伤心欲绝,他已经提前把眼泪流干了。段珀是个大嗓门,哭声响彻全楼。副官长和李先生闻声而来,隔着门板小心问道:&ldo;将军,老虎少爷怎么了?&rdo;这一句询问触动了段提沙的心事,让他立刻发出了爆炸似的一声怒吼:&ldo;没你们的事,滚!&rdo;门外的副官长和李先生相视一眼,虽然还不大相信是将军在打儿子,不过看这危险的势头,似乎还是识相撤退比较好‐‐反正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外人本也没资格过去指手画脚。段提沙的怒吼似乎是惊吓到了段珀。他抽抽搭搭的深吸一口气,暂时把那哭声强咽了下去。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眼前这个现实,不死心的走上前去,他伸手又要去抱段提沙:&ldo;爸爸……&rdo;下一秒,他被段提沙推搡的一屁股坐在了冷硬地板上。在极端的爱恨交织之中,段提沙伸手指向门外,嘶哑着声音低声道:&ldo;你给我滚!否则我掐死你!&rdo;段珀的身心都没有受过如此折磨。忍无可忍的一跃而起,他冲上去狠推了段提沙一把:&ldo;爸爸,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rdo;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大声喊道:&ldo;我是老虎啊!&rdo;段提沙扬起手,一巴掌就把他抽倒在地。然后他走过去打开房门,揪着段珀的耳朵把人硬拖了出去。&ldo;滚!&rdo;他气喘吁吁的轻声道:&ldo;你给我滚!&rdo;当房门轰然关上之后,在走廊内蛰伏已久的何建国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段珀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已经被那记大耳光扇的头晕目眩。何建国摇撼了他的肩膀,见他蜷缩着只是喘气,就索性把他拦腰抱起来,贼一样的溜回了自己房中。把段珀放到床上,他一边跑到浴室里浸湿毛巾,一边问道:&ldo;老虎,你和将军吵架了?&rdo;段珀伏在床上,并不回答,只是喘气。何建国心想将军父子的感情平时那么好,可一旦翻脸,这老子打儿子的手段也够厉害的。拿着湿毛巾走回来,他弯腰为段珀擦净了口鼻间的血渍,又把凉手捂在了对方那滚热通红的面颊上。&ldo;老虎,你不要哭啦。&rdo;他搜肠刮肚的想要找出话来安稳对方:&ldo;你看杜师长,还把他的二儿子吊在树上用马鞭抽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