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主人试药而死,总能比鸿毛重点。主子摆弄毒物的动作熟练非常,果然人不可貌相。可这么小的孩子,整日与毒蛇爬虫相伴,未免太过危险!短短几天,生活就完全变了样。睁开眼看到的是他,对庄主笑对侍女笑对我……笑;睡着了梦到的还是他,身子莹白腰肢纤细,大眼睛含泪看过来。二十有五的大男人,怎像个思~春的毛头小子。擎苍,骏少爷是你要用命护的主子,不是镇上相公馆的娈童!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他。用怪虫吸完我的血后,主子变得更美了——不对,不是干巴巴的美貌,而是勾人。眼睛瞟过来,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一般。我定是被蛊惑了,被蛊惑了。可……主子看我时目光时常炙热得吓人,或许他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然而他朝我身子上下了蛊,果然不该心存妄想。所谓的炙热目光大概是主子想出什么新药方,准备拿我试药又怕泄露消息而已。伤药还是毒药都无所谓,于我不过是些折磨。些许疼痛,我受得住,无妨。金黄色的蛊虫颇有灵性,可我还是怕。自从……之后,就害怕虫子了。大男人怕这个,定不能让主子知道。估计我的脸已经白了,还好主子没有追问。蛊虫而已,种下去就好,藏在体内,我又看不到!然而种下蛊虫后,他还令我脱……裤子。无论身心,将一切毫不遮掩地袒露在主子眼前的感觉……很奇怪。不止紧张,也不光是屈辱,而是……主子在对我笑——他知道我在写日记,呃虽然现在写的叫回忆录更合适。不说了,往事都已作古,能和他长相厮守,我哪还需要记着曾经那些。虽然用刀指着自己下~体,虽然要当着主子面自~渎,虽然被要求戴上束~缚住命~根~子的贞~操~锁……但……被主子含住……呃他走过来了,笑得邪恶。定是发现我脸红了,不写了不写了,滚床单去!(三)主子打猎去了,他看我这日记若是生气——呃,大概会泪汪汪蹭过来说要责罚我?跟着主子下山,却见他到处朝人抛媚眼……好在只是练功,主子和尹护法似是要用这法子骗人,这次下山就是找人实验这蛊惑之术。主子朝烧饼摊的大爷一笑,大爷就多给了个胡麻饼。真是……主子就算爱好男风,又怎可能看上你!自然也不会看上我,可是主子给的饼真好吃。吃了半辈子饭堂,第一次递吃食给我的人,竟是玩世不恭的小主子。主子靠蛊惑之术打发走了青城派的老道士。色~诱实在太过折辱人,不想让他去,可主子的事哪有仆从说话的余地。况且我还不是仆从,只是个送来供他玩乐的死士。色~诱……主子怎会甘心以美~色~诱人?定是那尹蜚护法出的主意!被这样的美人儿含笑望着……咳咳不准胡思乱想!行云居里的日子太过安逸,惯得你连分寸都忘了。话说回来,主子现在似是很想让我忘掉分寸。在床上时常施手段诱我喊他的名,自然不敢,于是……便命我喊他“骏哥哥”。虽然高了壮了,那啥的时候也有力气了,可心里到底还是个孩子。我年长他许多,纵然他百般逼迫,也喊不出口。他不准我射。不射,就不射吧。只要他能舒服到,我受点苦无妨。少年人血气方刚……可他喷在我体内时,居然贴着我说……说从虫子到人,他也不知自己活了多久!比盘古开天地晚不少,却怎么也生在我前面的。于是不知怎地就叫了出来,说完才发现忘了惧怕。从前,最怕被虫子近身,现在却只顾着欢愉顾着他了。被少林僧人擒住时,虽不想死,却没指望能活着回去。死士若想卑微的活就得自救,于是拼着挨揍激怒那个师兄——他看真灵的眼神中带着宠溺,分明不是普通师兄弟的关系。少林子弟,果然也有下手狠的。可手上狠归狠,心却不黑。不像死士只要出手便想取人性命。腿断了,人还活着。只要一息尚存,便不言放弃,何况我癸仲只废了一条腿!但主子……却来救我,身败名裂。主子少年心性,自不会存着收买人心的想法。他救我,无非是对我有情……至少也有一丝眷恋。无论是什么,我用一生都无法报答。既如此,便将这身这心这一辈子,都给他好了。反正早被他蛊惑。99番外死士醉酒记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京城的除夕夜比起别处,自然要繁华喧闹许多,到处闹哄哄的让原本喜怒不于形色的人也跟着激动起来。纵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客栈中也留着许多异乡游子。青年人们在堂里饮酒赋诗闲话风月,没啥文化的许少爷……不会蠢到自找没趣,只是拉着死士窝在房里喝酒。寻得癸仲后,许骏没再回云翔山庄,而是和死士一路北上,赶在年关前到了京师。许正豪被和谐掉后,小虫子大大松了口气,彻彻底底恢复了惫懒本性。按他的想法,两个人玩玩走走游遍这天朝大好河山,累了就随便找一地利人和之处住下。师傅给的银钱还剩许多,略微注意些便能保他二人一辈子衣食无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许骏回忆着,不由又瞪大眼瞅瞅端坐在对面的俊朗男人。第一站来这不怎么顺路的京城,不是小虫子贪恋繁华,而是癸仲的主意。说来也没什么,只是小虫子嘟囔时死士插了句:正好能去京师看看。阿仲想去,许少爷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虽不懂为什么,看到死士平板脸上凝出的黯然,许骏就不打算问出口了。反正阿仲不会背叛他,心里有疙瘩……估计是想起了从前?他俩叫了酒菜,相对坐着。深山老林里住了许久,折腾来折腾去嘴里就是那点味。如今到了吃食讲究的京城,许少爷忙着大快朵颐,顾不上说话。癸仲又沉默寡言,一时间这房里和喧闹的走廊厅堂倒像是两个世界。许骏穿着身乳白的衣裳,宽袍大袖也没法掩盖住姣好的身材。他喝了点酒两颊微红,看着不像是自幼习武的江湖人,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离开苍云山后,癸仲收起便于夜行的紧身黑衣,按许骏的意见选了件深蓝袍子穿在身上。端坐在许少爷对面,想富家少爷的远房兄长,更像是他家的账房先生。除尽杀气,癸仲看着……到有那么几分书生范儿。账房先生见许少爷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为他斟好酒,也给自己满上一杯。端起酒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另一杯就被许骏一口闷下来解渴了。平板的脸上露出个尴尬的笑,癸仲放弃了敬酒的打算,摸摸饮下杯中之物,涩声道:“幼时听爹爹说,他常想着来京城做官。”许骏一愣,夹起一块烧羊排放到癸仲碗里,干笑着问:“然后被我爹拐山沟里去了?”“他原是陇西一带的名士,惹出祸事后南下避难。”对上少年闪亮的眸子,癸仲摇摇头继续解释,“娘去世前告诉属下这些,属下心绪激动想来京城……”“做官?”“游览,”被少年一搅合,癸仲不禁放松了紧绷的脸,“属下僭越,请主人恕罪。”“僭个毛的越,别说是陪你出来走走,就是你想……我也不是不能同意的。”不愿看着死士消沉,吃饱了的许骏存心捣乱,大眼睛忽闪忽闪眨着,搬着凳子挪到癸仲身边坐下,爪子也在不知不觉中伸到死士衣服里。“主人?”沉浸在回忆中的死士终于被他从幻境中捞了回来,许骏咂咂嘴无辜地说:“啊?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