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快了。”孟暄和只听动静便晓得来人,她只顾着喝药,都没抬头看燕琉荆。
“你生病了?”燕琉荆听到她沙哑的声音,黛眉微蹙,急忙走到她床边。孟暄和发着烧,眼神有些迷离地看向燕琉荆。
“公主昨夜淋了雨。”跟着燕琉荆一起来的还有嘉朗,昨夜闹出的动静不小,府中人自然都知道。
“你们先下去,我来照顾公主。”燕琉荆觉得嘉朗在这多余了些,连忙将他赶走。
嘉朗撇撇嘴,不过现在公主确实需要静养,他也不便多打扰,于是嘉朗跟闻嬷嬷退下了,将屋内留给她们两个女生。
“听说你又将西阁锁起来了?”燕琉荆有些疑惑地问道,她今日来府中就有所耳闻。
“嗯。”孟暄和轻轻“嗯”了一声,肯定了燕琉荆的话。不过她的神色看起来不大好,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件事。
“我说,你不是很宠爱他的嘛?”燕琉荆瞧她被子被掀开了一角,伸手替她拉上。
“可本公主就是这么喜新厌旧的,腻了也就扔了。”孟暄和笑了笑,不想对此有其他的解释。
燕琉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分明是恶毒至极的话,却在她脸上看不出半分得意,反而是落寞的神情居多。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燕琉荆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古怪,“莫非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有情人终成兄妹,看来燕琉荆也没少看话本子啊。
孟暄和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不是,我亲哥是谁你不知道吗?”
“琉荆,如果你遇上一个有好感的人,但你们却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会如何做?”这般被燕琉荆逗笑,孟暄和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封闭自己,跟她谈起心事来。
“若是我,定然会放手一搏。人海万千,遇上心悦的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是我这样的身份。若没有自己欢喜的,未来也会奉父母之意,媒妁之言。”燕琉荆爽朗地说道。
其实她未曾考虑过这事,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燕国公府安好,父母平安,澄安康健。若有朝一日,她能有机会,就离开汴京,离开南孟,仗剑走天涯。
孟暄和朝她笑了笑,这样的自由肆意,不太能出现在她身上。她说的世界不同,根本不是燕琉荆所想的那样。
“别伤怀了,我是来给你带好消息的。”燕琉荆揪了揪她的脸,旋即从身后拿来醉仙居的账本。
一月过去,兴隆的生意也为账本上添了不少色彩。今日她与嘉朗一起回来,就是为了将账本交给孟暄和的,却没想到正巧遇到她生病。
孟暄和听到银子,眼神亮了一瞬,但下一秒又恢复了黯然无光的模样。
“放在案上吧,我相信你跟宋夫人,也就不过目了。”孟暄和微咳一声,喉咙的沙哑感硌得她生疼。
“你竟然对银子都没兴趣了?”燕琉荆显然有些惊愕,孟暄和跟她一样是个小财迷,她刚看这个月账本时欢喜了好几天。
“钱财乃身外之物。”孟暄和故作高深的态度遭到了燕琉荆的一记白眼。
“那你公主府的宝贝,我可就随便搬了啊。”燕琉荆摩拳擦掌,她刚好看上了公主府里那尊翡翠流光佛像。
“你敢。”孟暄和迅速起身,瞪了她一眼。
燕琉荆看到一下又生龙活虎的公主,颇为无奈地将她身子按回去,“原来病要这么医啊?”
孟暄和的药还没喝完,在她手里冒着热气,那苦涩的味道已经弥漫在整个屋内。
“公主,快把药喝了。”燕琉荆也闻到这苦涩的药味了,一把将碗夺过,打算灌孟暄和。
孟暄和原本慢慢悠悠地喝着,没有一口喝完就是因为怕苦。但被燕琉荆这么一灌,苦涩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唇齿间。
“李太医的药,还是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