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木匣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一团血淋淋的肉团从匣子里滚了出来,秦翊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儿啊——”
这一日下午,皇帝传召了安王进宫。
御书房里,一身大红衮服的朱启铎,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朱启铎行礼道,“皇兄传召,有何吩咐?”
皇帝责问道,“启铎,秦阁老火急火燎地来告你状,说是你的亲兵把守了病舍,秦家探望的人都进不去,今天,你更是授命手下人,断了秦玉瑛的命根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朱启铎对皇帝坦言道,“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
皇帝都忍不住惊讶,他不知这个弟弟何时变得如此狠辣。刚刚回京那天,还只是手段干脆地杀人,而现在,已经是用上了如此狠辣的□□手段。
“这么说来,你这是挟持了秦玉瑛?”
朱启铎不否认,他很直白地跟皇帝说,“此事,皇兄不必操劳过问,秦老狗自会来与臣弟谈判,臣弟会妥善处置。”
所谓不必操劳过问,意思就是不要插手干涉。
皇帝愣了愣,问道,“你这一回京,就和秦阁老杠上了。你这是何必呢?”
朱启铎反问道,“是回京才杠上的?难道,不是秦太后逼得臣弟母妃不能亲自抚养臣弟之时,就结怨已深了?既然秦老狗作恶,皇兄都不管,臣弟做什么,皇兄也不该问,如此,才算得上是真的甩手掌柜。”
皇帝突然哑口无言,朱启铎说得很不客气啊,他却无法反驳。
朱启铎缓了缓语气,“皇兄还不知道吧,方氏一家赴青州的途中,秦玉瑛派了人去暗杀,方长至身中剧毒险些丧命。”
“竟有这样的事?”
方长誉的大哥方长至,出京之前,与李兰玉一样在翰林院任职,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他文武双全、玉树临风,做事又严谨细致,皇帝十分欣赏他。
皇帝知道方长至武艺高超,连他都被暗杀至险些丧命,可见秦玉瑛下手多狠毒。
“皇兄,如果秦老狗再为这事儿叨扰你,你就直接转告秦老狗,想要儿子,来找臣弟谈,再搞这些有的没的,臣弟有可能一时失手直接撕票。”
朱启铎的意思很明确了,皇帝干涉也没用,放不放人,他说了才算。
皇帝也不想再管了。
“行行行,朕不管你,你自己解决。”
他也没法管啊,毕竟朱启铎又不是没杀过人,他亲王的身份摆在那儿呢,即便杀了秦玉瑛,闹到最后,也不过是登门赔个罪的事儿,又能怎么样呢?
皇室的至高权威摆在那儿。
而且,十年戎马生涯的积累,使得朱启铎在军队里的威望和号召力,远比他这个皇帝高得多。
真的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步,他觉得,朱启铎的胜算明显大得多。
他这个皇帝是正统,朱启铎起兵夺了皇位,一样也是正统。
不过,皇帝是个很看得开的人,皇位不皇位的,他本就没有看得最重。
皇帝想过,如果当初是朱启铎继承皇位,他只当个闲散亲王,那也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等到朱启铎出宫,秦翊祺又火急火燎地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秦翊祺面如死灰,声泪俱下道,“皇上,您问也问过了,您要给老臣一个公道啊!安王如此欺辱秦家,您必须对他有所惩戒啊!”
皇帝回道,“他让朕不要插手,让你自己去找他谈。”
秦翊祺大惊道,“皇上,他竟敢让您不要插手,您这就不管了吗?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安王他如此欺辱于秦家,手段如此残忍,您怎能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