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洪亮,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引了过去。
沈知礼淡漠的眼神也落在他身上。
他直觉,这人说的内容和自己有关。
卷耳放下手里的琉璃盏,闻言道:“刘大人有什么问题,便问吧。”
刘祺看了眼沈知礼,对卷耳拱手问道:“敢问殿下,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是何身份?”
当年沈家一案便是由刘祺主审,如今他应该是看沈知礼觉得眼熟,才有今日一问。
卷耳皱了皱眉,语带不悦,“刘大人何出此问?”
刘祺摸不清摄国殿下的意思,只得周旋试探着道:“老臣看这位公子,像极了老臣一位故人之子。”
沈知礼捏紧了手中玉箸,眼皮垂着,让人看不清神色。
“大人想必是认错了。”卷耳柔和却坚定的声音响起,“这不过是本宫近日寻得一位乐师罢了,并不是刘大人的什么故人之子。”
“敢问这位公子来历?”刘祺刚说完这句,就看到摄国殿下倏忽消失的笑脸。
“本宫的人,好像不必跟刘大人报备吧。”卷耳用巾帕擦了擦手,抬眼淡淡的看着刘祺。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可能……可能是臣认错了。”刘祺面上带了点慌乱。
到底他也是为了朝廷,卷耳面色缓了缓。不过经过这么一通,落在沈知礼身上的目光顿时少了。
公主殿下的人。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解释,可以指谋客,也可以指,面首。
整个闵国再找不出一个身份可以配得上摄国殿下的人,也没有人敢逼她嫁给任何一个人。
柔嘉看着卷耳恣意霸道的样子,眼睛里亮晶晶的。
阿姐真的好美,如果她是个男人一定会忍不住心动!
柔嘉看了眼阿姐身边的那个男人,嗯,长得挺好,若真是面首的话,倒是勉强和她阿姐相配吧。
沈知礼撇头看了一眼卷耳,那人手中琉璃盏晶莹,可不比她柔白指尖更加剔透。
*
宫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夜露溅上星辰,深宫高墙内,树影摇曳。风有些疾,眼见着是要下雨了。
九月初的天气阴晴不定,卷耳没用粟荷,自己把头上钗环卸了,目光落在窗外。
雨珠慢慢连成线坠下来,像是要冲刷尽这世间所有的污浊。
“粟荷,取把伞来。”
沈知礼手放在轮椅的轮椅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雨幕里,陈庚撑着伞把柔嘉抱在怀中,女孩子羞的脸色通红,陈庚宠溺的顺着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