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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一天，风一啄上山摘果子，遥望山顶上的寺庙，日日听着晨钟暮鼓，还没有到寺庙拜访过。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何不前往？

风一啄走进寺庙大门，穿过几个殿堂来到后院，看见院内站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禅师正在训导一个小和尚。风一啄上前一步对老禅师略略施了一个礼，忽然想起不妥，立刻装着很恭敬的样子，合掌道一句：&ldo;阿弥陀佛！见过老禅师。&rdo;

老禅师看了风一啄一眼，知其身份，合掌说道：&ldo;阿弥陀佛！不知尊驾此番前来，所为何事？&rdo;

风一啄清清喉咙，开口言道：&ldo;老禅师，我今日前来是想修佛，请问老禅师，我该如何修佛？&rdo;

老禅师正要作答，旁边的小和尚没好气地说道：&ldo;佛没坏，不用修，还是先修你自己吧。&rdo;

风一啄一时语塞，想了一想，得意地说道：&ldo;老禅师，我知道你博学多才，有一小疑事向你请教。我看你的年龄不过七八十岁，已是老态龙钟，时日不多了吧。而我今年已有七百多岁，却是年少俊美，往后还有大把的光阴任我挥霍，老禅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何？

老禅师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小和尚生气地说道：&ldo;你这厮说话好生无礼！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夫子说过&lso;幼而不逊悌，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rso;&rdo;小和尚把&ldo;贼&rdo;字咬得特别重。

&ldo;你，你……&rdo;风一啄指着小和尚，气得说不出话来。老禅师摸摸小和尚的头：&ldo;无心，不得无礼！&rdo;那名叫无心的小和尚嘀咕了一句，便低下了头。

风一啄本想发作，但一想到这里是佛门净地，不得造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ldo;贼也罢，老而不死也罢，从我出生到现在，一直是游手好闲，轻松度日。与我同龄的大都纷纷作古。他们开垦百亩沃田却没有一席之地；修万里长城而未享辚辚华盖；建四舍房宇却落身于荒野郊外的孤坟。而我呢？虽一生不稼不墙却有吃有穿，没置过片砖只瓦却依然居住在遮风挡雨的房舍中。老禅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嘲笑他们忙忙碌碌一生只是给自己换来早逝呢？&rdo;

老禅师吩咐无心拿来一块砖和一块石头，然后将砖和石头放在风一啄的面前，开口问道：&ldo;如果只能择其一，你是要砖头还是石头？&rdo;风一啄将砖头取来放在自己的面前：&ldo;我当然择取砖头。&rdo;

&ldo;你为什么择取砖头？&rdo;老禅师问道。风一啄指着石头说道：&ldo;这石头没有楞没有角，取它何用？而砖头大有用处。&rdo;

老禅师又招呼围观的和尚：&ldo;大家要石头还是要砖头？&rdo;众人都纷纷说要砖而不取石。老禅师回过头又问风一啄：&ldo;是石头寿命长还是砖头寿命长？&rdo;

风一啄答道：&ldo;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石头了。&rdo;老禅师释然而笑：&ldo;石头寿命长人们却不用它，砖头寿命短人们却择它。不过是有用和没用罢了。天地万物莫不如此，寿虽短。于人于天有益，天人皆择之皆念之，短亦不短；寿虽长，于人于天无用，天人皆摒弃倏忽忘之，长亦短啊。&rdo;

风一啄闻此言，大为羞愧，掩面而去。

备注：《道德经》里有段经文&ldo;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rdo;所以，&ldo;有&rdo;给人便利，&ldo;无&rdo;发挥了它的作用。本章寺庙对话后半段依然借用了老子的故事。

☆、第3章色即是空

风一啄垂头丧气地回到山洞中，染香见他两手空空，当即一棒子打过去：&ldo;贼秃子，山果呢？&rdo;风一啄揉揉生疼的头顶，这才想起来忙着到寺庙，把摘果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风一啄转身欲出山洞，染香却叫住他：&ldo;贼秃子，瞧你这熊样，是不是被谁教训了一顿？过来！把你被教训的事说出来，让本小姐开心开心。&rdo;染香对他招招手。风一啄欲待不说，眼神却情不自禁飘向青儿，只见她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口，一副入定的模样。风一啄犹豫半晌，吞吞吐吐把刚才和老禅师以及小和尚的对话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染香哎哟一声：&ldo;贼秃子，我今天才发现，厚颜无耻原来也可以达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rdo;

&ldo;谁厚颜无耻了？&rdo;风一啄很不高兴。

&ldo;我可没说你厚颜无耻，我是说厚颜无耻都是你这样的。就你这德行，一个小和尚都可以把你驳斥的哑口无言，你也配和老禅师谈法论道？&rdo;染香不屑地撇撇嘴。风一啄待要开口辩解，染香双目一瞪：&ldo;还不滚出去？是不是想找打？&rdo;风一啄只得握紧拳头，悻悻走出山洞。

青儿见风一啄走出洞外，抬头看着染香说道：&ldo;我们在这里叨扰了数日，也该到山上去拜访一下老禅师了。我听说了了老禅师是这里的高僧大德，如果能够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那对我们这些修道者来说，受益匪浅啊。&rdo;

&ldo;姐姐，你就这副模样前去拜访了了禅师？&rdo;染香蹲在青儿的身边问道。

&ldo;我这模样怎么了？&rdo;青儿感到莫名其妙。

&ldo;姐姐，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怕你还没见到了了老禅师，那些和尚们个个都想还俗？&rdo;染香一边说，一边还真拿出一个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