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说曹操曹操就到,元宵给他发来消息了。【元宵:礁哥!咱们周末出去玩吧,游戏厅怎么样?】【谢礁:看情况。】【元宵:哦……】挺晚了,但是谢礁还是鬼使神差从书包隔层里翻出来了那张纸条,输了数字给对方打电话,那边依旧是温柔的女声:“喂?”“您好,我是那天在巷子里你给我留电话的人。”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那头的人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尖锐了些:“是你?终于等到了,上次说请你吃饭,你看周末放假有时间没有,我们约个地方。”谢礁沉默着听她说完,然后记了地址,说了再见,看起来周末是没时间去提分手了。时间过得很快,一磨就到周末了,谢礁始终没有跟靳南谦提起那天他喝醉了之后说的话,靳南谦也像记不起来一般没有说过。“我今天还有个应酬,晚上才回来,你在家里随便吃点,少吃外卖,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等我晚上回家给你弄好吃的。”靳南谦操碎了心碎碎念,谢礁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过这次他没应下,反倒是说:“今晚上我不回来吃饭,有约。”玄关处穿鞋的人刚想反驳一句他一个小屁孩有什么约,却突然想起来人家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出去玩很正常。不过谢礁为了避免靳南谦又误会,补了一句:“要回来过夜。”靳南谦拧开门,淡淡地“嗯”了一声。谢礁出来得早,本来想着还可以玩一会儿再去,但是奈何运气不是很好,走进商场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刚走进电玩城的元宵。元宵的身边跟着一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朋友,谢礁压了帽子跟着走,虽然离的还有一段距离,但也能清晰地看见元宵和那人亲昵的动作,脸贴着脸,马上就要亲上去了,谢礁顿步,抬脚往回走了。他始终是没有看下去,这一场荒诞的,戏剧的,年少青涩的不平等感情就此结束,绝无回头之路。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谢礁走进一家炸鸡店坐下,沉吟了片刻之后给元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那边很吵闹,元宵的呼吸也略显急促,他慌忙问道:“礁哥?怎么了?”“元宵。”谢礁顿了片刻。“我们分手吧。”那头的呼吸错乱了,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软甜的声音瞬间露了馅,有些着急和喘粗气:“为什么?分手总要有个理由吧!”谢礁很讨厌纠缠,更何况这种摆不上台面的事:“理由吗,你自己知道的,不说破已经是你我之间最后的信任了,祝你和身边的人长长久久。”“啪”地一下他把电话挂了,这可能是他和元宵谈恋爱以来,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不过这算是谈恋爱吗?谢礁也不知道,他面无表情地啃着手里的炸鸡,脆皮上的韩式辣酱充斥着他的口腔,好像刚刚不是分了个手,而是说了句“玩得开心”。他还没来得及删元宵,那边就发来了很多条消息,挑挑拣拣谢礁看到了几个关键词,看得出来那人也是急眼了,什么都说,但没有几个字句能够让他有所动容的,只有那句“难道谁都能受得了你这个脾气吗”让他心头一颤。沉默寡言是他最锋利的尖刺,当这层尖刺除了保护自己以外伤到别人的时候他也会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有问题。靳南谦也老逗他,说他不爱说话的样子沉闷闷的,看起来每时每刻都不高兴,可习惯了一个样子,就很难改变了。此刻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他草草吃完炸鸡之后就四处逛逛,在逛到一家男装店的时候他停下了,无他,只是看上了一条领带。是那种深蓝色有细宽斜纹的领带,看起来就很适合一个人。谢礁看了看价格,再想想自己的余额,叫店员包起来了,虽然肯定没有靳南谦那半柜子的领带中的任何一条贵,但是能见他戴一次就心满意足了。谢纯又迟到了,她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上菜之前就推过来了,本来谢礁不打算要,但是谢纯说如果他不要就不算接受感谢,他这才勉强收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有个应酬,来晚了点。”“没事的。”“别拘谨,吃吧。今天阿姨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上次帮了我家珍珍,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反抗,真的很感谢你。”面对这种善意的感谢谢礁往往会选择回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谢纯的眼睛里有吸引他的东西,那双瞳仁,好像在哪见过。“哦……那,珍珍没事吧?”“没事了,我前两天给她办了转学,还在走流程,真希望世界上多几个你这样善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