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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贾小环黑化了（第1页）

自打与自己的宝贝儿子交心彻谈了一番，赵姨娘身上便发生了些许让人意料之外的变化。

寻常，从不将赵姨娘母子放在心上的贾家众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微的不同之处的。可是王夫人不同，她虽然从不将姨娘侍妾通房之流放在眼里。但是，赵姨娘作为唯一一个在她掌控之下的后院里，成功生下一女一子，并且由通房上升到姨娘的女人，一直以来，她都被王夫人视为那一根如鲠在喉的鱼刺！

再怎么看不上赵姨娘的出身，她依然是王夫人掌控后宅失败的证据！这怎么不叫王夫人怨恨？

所以，一直以来致力于折腾赵姨娘的王夫人，她是第一个发现赵姨娘身上发生的变化之人。赵姨娘身上的变化很是细微，王夫人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变化。

只是，从前的赵姨娘性子尖锐，最爱掐尖好胜，又时常拈酸吃醋，挑拨她与老爷的关系，仿佛不给她舔舔堵，找找不痛快，这日子就没法儿安生的过了一样。常扰得王夫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因此，王夫人也多的是折腾她的方法。

现在的赵姨娘就仿佛身上的枷锁被拆掉了，没有什么东西再压着她了一样。虽说是愈发能笼络了老爷去她的屋子里歇息，但平日里却不见她在自己面前张狂了。仍然是掐尖好胜的性子，却不见她在大事儿上糊涂。往常连个能折腾她的错处竟也不再犯了！要说，这赵姨娘倒真是长进了！

可她这长进却是让王夫人暗恨，敌人进步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没见老爷连宝玉都不曾亲近，反而是时常去东小院里看望那个小畜生麽？！王夫人原先还疑惑呢，怎么赵姨娘竟变化这么的多，还忍耐了这么许久，竟是怎么都不出手的？原是在这里等着呢！以为凭着一个小小的庶子就可以稳稳抓住老爷的心？还是想着要老爷培养这个小畜生？！想着让那小畜生越过她的宝玉去不成？也不怕福份过重折了他的命！净会做梦！

王夫人垂下眼睑，嘴唇翕动数下，手上捻佛珠的动作一直未曾停顿。

一个庶子而已，就不要妄想着出头了……少不得，为了她的宝玉的利益，她得要做点子什么了！

这边，王夫人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赵姨娘与陆砂是完全不知道，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只是，陆砂想着，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赵姨娘这么大的变化，王夫人不可能毫无所觉，指不定已经在暗里策划着什么了？可惜……王夫人那里他与赵姨娘都没有什么交好的人，根本无法探听到什么。只好暗暗加强戒备，水来土掩了。

赵姨娘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一直很不错，因此脸上总是挂着笑意。

自从那天与环儿一番交谈，她心头上就仿佛卸下了几百斤重的大石头一样，整个人都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其实不是，那是陆砂对你的心理暗示的结果——没见连老爷都多来了自己屋里好几次了么？这可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呢！（大雾！别以为人贾政是个假道学，爱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会真的多来年轻姨娘这里了。要让这刻板迂腐的伪君子坏了他心里的规矩，那还是催眠的功劳！）

赵姨娘是贾府家生子出身，自幼时就进了贾府服侍各位主子。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给人做妾的。但是，贾政能生得出贾元春、贾探春、贾宝玉这样好皮相的儿女，总归是不可能是王夫人一个人的功劳的，贾政的皮相自然也是不错的。贾母又素来捧着二房，偏爱幼子，府里的下人们可不就顺着手握管家大权的贾母，一块儿捧着二老爷，说什么大老爷不如二老爷？贾母又有了把赵姨娘给贾政抬成姨娘的打算，明眼人哪里看不出来？自然对着赵姨娘的时候，更是只说贾政好话，不说半句不是。头里有贾母给了贾政一副好皮囊，又有府上诸人赞着二老爷的好品行好才学，那时正青春年少，眼界并不高的赵姨娘可不就芳心暗许了麽？

然而，陆砂并不愿意赵姨娘心里永远都有贾政的一席之地。所以，在计划着对贾政催眠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练手的赵姨娘身上试验了一些小手段。比如，心理暗示赵姨娘对贾政产生不满的情绪，削弱赵姨娘对贾政的依赖……有了不满等等灰暗的情绪，其它的还会远吗？

虽然这么做对于赵姨娘来说有些不公平，可是……想着贾府众位女眷最后的结局，迎春身死、探春远嫁、惜春出家……赵姨娘离开贾府不久便过世……若是有命活着，并且能活得很好，这不就该知足了？说到底，这其实还是陆砂心底的自私秉性在作祟罢了。

不愿意，死活都不愿意……这个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未曾经过允许便走进他的世界的女人，在她的心里有比他更重要的存在……即便那是她的丈夫！即便她的丈夫其实也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重要！即便在她心里，她的丈夫完全没有与他相提并论的资本……

凭什么呢？贾政不过是把所有姨娘侍妾视为附属，视为玩物，便是王夫人在他心里都不见得多重要！可王夫人占着嫡妻的身份，到底是比姨娘在贾政心里重要的多了。而赵姨娘呢？她为他付出了青春年华，她为他耗尽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她为他生儿育女，她为他变得尖酸刻薄，她为他不复女儿身时的诸多美好天真……收获的又是什么？

若只是一腔真情错付也便罢了……

可贾政是完完全全不把赵姨娘放在心上。于贾政而言，赵姨娘不过是他红袖添香时的调剂，不过是生育子嗣的工具，不过是生活中谁都可以替代了的玩物……她为他付出的少女真情他不明白，她为他尖酸刻薄不复天真美好他视作上不得台面的小性儿，她为他生育的子嗣他视作联姻工具，帮衬嫡子的梯子……贾政视赵姨娘与贾环为可有可无的物件儿……只是赵姨娘看不明白罢了。

然而，凭什么呢？他都这般作践与你视比生命的儿子了，你为什么还要看重他呢？他凭的是什么？你的……爱情吗……

想着，陆砂脸上的笑容愈发温软诡异，那双乌亮的双瞳更加深邃……

既然是他承认的母亲，那么，为什么不能够只在意他这一个儿子呢？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不就好了？你看，我不是……也只在乎你一个人吗？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而已。

真是……人总是学不会知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