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府兴风作浪的日子还是很舒心的,可惜还没到半个月韩玫瑰同学又蒙诏进宫,不过这次召见某韩的乃是太皇太后娘娘,某人自然不敢轻慢,提着一颗心跟着去了。
这次的长乐宫并不如上次般花团锦簇笑语连天,气氛肃穆压抑,某二人行礼跪下后,久久也未听到让起身的声音,某人提起的心开始往嗓子眼蹦?。
“起吧,”太皇太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
“不知太皇太后召见微臣有何差遣?”
“阿嫣——”太皇太后重重一叹,“皇上那个性子你也知道,表面虽低头了,私下却一个劲的跟哀家对着干,如今,他也只听得你几句劝——”
“太皇太后放心,皇上若有言行不当之处,臣身为上大夫,自当劝诫,”某韩的话滴水不漏。
太皇太后又是重重一叹,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林嬷嬷轻声开口,“韩大夫,这次太皇太后叫您来原是有事相求”。
韩玫瑰低头,“太皇太后但管吩咐”。
“前儿皇上宠幸了个宫人,那丫头也是个没福气的,竟承受不住这等荣宠,第二天就暴病去了,不想皇上不知听了谁的谗言,竟以为是皇后下的手,一怒之下出了宫,扬言再也不回来了,还望大人以社稷为重,劝得皇上回宫”。
“这,臣尽力而为”。
太皇太后开口,“阿嫣,这不是尽力而为的事,皇上胡闹,你们这些近臣难道也要跟着胡闹?”
“太皇太后教训的是”。
某人在长乐宫自然不敢放肆,亦步亦趋跟着韩玫瑰缓缓往外走,不想刚到宫门口便被一个宫女拦住去路,“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有请,某二人只好乖乖跟上。
椒房殿的陈阿娇显然心情不好,瓷片碎了一地,宫人也跪了一地,见了韩玫瑰立即冷笑数声,“皇祖母跟你说什么了?”
“太皇太后吩咐臣务必将皇上带回宫”。
“人不是本宫弄死的!”
“太皇太后说了,乃是那宫女无福”。
陈阿娇更加暴躁,“是不是你也不信本宫?”
“臣信”。
陈阿娇死死盯着他,而某玫瑰显然近朱者赤,将某人死人脸那套学了个全,俊脸上半丝多余的情绪也看不到,陈阿娇看了半晌,忽地大声笑了起来,“想不到阿嫣也变了!”
“是,想不到臣也变了”。
“阿嫣——你说,阿彻——他怎会尽看上那些卑贱的贱婢——”陈阿娇悦耳的声音带上迷茫,“当初阿彻看上你,皇祖母劝我,阿彻如今已贵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你是男子,不会为他生下皇储,更不会如闺阁女子争风吃醋,比他看上个女子好千百倍,我虽不忿,却也知道皇祖母说的对,又念着小时候的情谊,慢慢的也就放开了,可是现在,现在,他——”
韩玫瑰依旧没什么表情,长而直的睫毛遮住明眸,让人无从窥得其半分情绪。
陈阿娇自嘲一笑,“昨天那个宫女,我也见了,还比不上你那个李玉娘,又是那样的卑贱身子,我不知道他到底瞧上了她哪点?甚至为了她愤而离宫”。
韩玫瑰依旧没有表情没有动作,陈阿娇干笑几声也不出声了,一时整个大殿压抑如暴风雨前兆。
半晌,陈阿娇冷笑一声,又恢复了平日雍容傲娇的模样,“韩嫣,本宫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务必要将皇上带回来,否则本宫不会放过你”。
韩玫瑰后退一步,躬身行礼,“是,臣定不负娘娘所托”。
一出宫门,某人就长长舒了口气,靠之,有机会一定要见见那个没福的宫女,真是能耐大啊,一个小小的宫女扰的太皇太后和皇后都坐卧难宁。
“你先回去”。
“呃——”
“回去”。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大人想好了怎么劝皇上回来?”
“与你无关”。
我抬头,却在触到他下巴的瞬间低下头去,是啊,与我无关,他们那些纯粹张扬的年少岁月里,没有我的身影,此事自然也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他蹙眉,想说什么,却只宣之于一声冷哼,拂袖而去,我留在原地,茫然四顾,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呆呆站了一会,退到角落,挨着一个要饭的老叫花坐了下来,抱膝闭眼。
夏日八九点的太阳并不能算温柔,于某人这般的女鬼体质却无大碍,虽感觉额头背后都起了细密的汗珠,某人却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竟觉困意绵绵起来,好吧,韩玫瑰的江湖草莽果然没叫错,不管是大家小姐还是小家碧玉,在大街上打盹的事估计都干不出来。
纷乱的人声逐渐远去,迷迷糊糊间热闹繁华的长安城竟转换成了那水墨烟雨的江南小镇,有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有尖翘的屋檐,有低飞的燕子,还有爸妈忙碌的身影和琢玉爽朗的笑容……
“这么热的天在外面疯跑什么?去洗洗!”
我刚想应声,琢玉却突然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晃着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