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宋时清脑中一片混沌。他被人拖上正堂,随即顺着侧开的门被拖进闲间,最后,他被扔在了床上——扔进了一片几乎要将人冻麻的阴冷之中。有东西从善如流地接住他,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人群笑了起来,后排有人扬着嗓子道喜,声调又尖又长。宋时清身形不稳,下意识想去看,但重重红帐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背后的东西更加紧密地贴着他。太冷了,宋时清被冻得一哆嗦,随即挣扎着坐起来,朝床的另一边躲去。直到这个时候,宋时清才陡然察觉了自己的真正处境。他穿着的是一件大红锻团花百子图的嫁衣,手一直都被反绑在了背后,所以他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没办法扭打挣扎。而被抓回来以后,那些人将他的双腿也捆了起来。嫁衣上笑哈哈的胖娃娃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阴影之中的东西也盯着他。宋时清满脸冰冷,止不住地发颤。他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手肘酸麻无力地被压着,传来一阵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但他还是本能地朝后蹭着。眼前的东西发现了。所以它笑了一下。下一刻,它倏然上前,扳起宋时清的下巴,将他口中窝着的布条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暗红色的床帐落下,宋时清听到了外面喜婆和众人如释重负的声音。【礼成了……】【少爷正和太太洞房……】太太?他们是在叫自己吗?为什么要这样……这一切根本不正常!宋时清被迫仰着头。体温相较于他低了很多的男人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颔,用手指压着他的齿关,似乎是想要凑上来亲吻一下,一股冰冷腐朽的气息随之覆盖上来。宋时清想都没想,用力咬了下去。【嘶——】它笑着轻轻吸了口冷气,下一刻,陡然屈指,毫不顾忌宋时清的反抗,硬生生将他的牙关支开。宋时清无意义地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单音,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只能任由对面的人将更多的手指探进他温热的口腔。就像是在有意惩罚,它轻轻触碰中着宋时清的上颚和口腔内里柔软的内壁。只是……人的手指……为什么能同时朝着两个方向弯曲?或者说,那真的是手指吗?宋时清不知道,他也说不出多余的话,舌尖几乎被冻麻了。很快,他察觉到了更为怪异的情况。似乎是终于探明了他的口腔,那些手指越深越长,越来越朝里,宋时清微微瞪大了眼睛,被迫仰着头。那些冰冷的、已经没有了固定形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太怪异了,宋时清甚至觉得自己含着条正在舒展身体的蛇。怪异带来更多更繁杂的恐怖。下颌酸麻,唾液存不住朝下流到脖颈间。我会死吗……宋时清发出细弱的□□,脑中只剩这一个清晰的念头。老人们都说,瘴气深的山路上,会守着没有形体的妖鬼。它们会从口鼻钻进活人的身体,啃食血肉和内脏,最后美美地穿上人类的皮囊,代替已经死去的人回到他的家中,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别怕……别怕……】冰凉的东西一下一下亲昵地碰着宋时清的脸颊,近乎温柔地安慰着宋时清。放了我。宋时清惊惧侧眸,与那张模糊带笑的脸对视。可能是他的样子确实太过可怜,压着他的东西轻轻顺着宋时清的后背,狎昵地捏住他的脸颊晃了晃。已经探到了他喉咙深处的……应该被称为手指的东西被一点一点抽出,唾液与粘膜粘腻地发出水声。诡异的滑动绝对称不上舒适,宋时清下意识就要挣扎。但不等他动作,腿上的绳子却是一松。那根本来用来捆牲口的粗麻绳被面前压着他的东西割断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宋时清捂着喉咙不住呛咳。……结束了吗?戏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在它贴上来的时候宋时清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承受着细密的落在他眼睑额头处的亲吻。真的很温柔。在某一刻,宋时清甚至产生了自己只是在和一只过于活泼的幼犬贴蹭的错觉。那种冰凉的小范围的触碰,像极了犬科动物湿润冰凉的鼻头。喉咙间仿佛还残留着异物感,宋时清吞咽了几下。伸手,迟疑地抓住了面前的东西。【好乖。】面前的东西夸奖他。宋时清不知道自己抓的到底是什么,但被这样温柔的对待,他也产生了一点不该有的奢望。“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他哑着嗓子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