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英!你给我出来,你男人才死几天?你就勾引我男人?”门外大路上传来女人的叫骂声。
“你怎么不出来?不能见人了是吧?看你可怜,你家男人死时,俺家男人没少给你帮忙,没想到你还贴上俺男人了。没有男人晚上是不是睡不着觉啊?”女人的骂声越来越难听。
仝兰芝仔细听了一下,听出是葛素华的声音。这怎么还骂上了呢?这几天葛素华不止一次在她旁边说孙美英的坏话。
仝兰芝让魏淑兰带着孩子们先吃,煮好的面条不能久放。她摘掉围裙往外走。
自从葛素华生过儿子后,身体像气吹的一样胖得像个球。这时这个“球”像被人拍了一下,蹦上蹦下的一跳老高地高声地叫骂着。
孙美英门外一会围起不少的人,仝兰芝上前劝葛素华:“葛素华!孙美英日子过得已经不易了,你怎么能还恶语伤她呢?”
“她不易,别人就容易吗?她凭啥勾引我男人?”葛素华扯高了嗓子说。
“她天天下地干活,啥时候勾引你男人啦?我们都是女人,彼此尊重一下好嘛。”仝兰芝有些生气地说。
“昂!她背一大筐草青东倒西歪的装可怜,俺家老沈帮她背回家了,进了院子好大会没出来。你说他俩能干啥?”葛素华不依不饶地说。
沈盛树从人群里钻出来一把拉住葛素华说:“你给我回去,别在这丢人。”
葛素华被沈盛树拖着往回走,嘴里仍然骂骂咧咧的。
?孙美英和三岁的儿子抱在一起已哭作一团,见仝兰芝进来,放声大哭起来:“大姐!你看看那,刘一德这个死鬼,撂下我们娘俩不管了,他道清闲了,我们娘俩受人欺负,他知不知道啊?他都已经下班了,为啥不回家要跑那去图凉快呀。他躲到地底下永远的凉快了,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美英!别哭了,看把孩子吓得。自古就有寡妇门前是非多的说法,不管别人说啥,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别往心里去。她说啥就是啥了吗?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仝兰芝劝道。“走!带着孩子到俺家吃饭去。”
仝兰芝抱着小蛋往外走,孙美英抹把眼泪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的各自散去了。
魏淑兰吃过午饭,匆匆地告别仝兰芝,临走前她说:“俺大姐!衣服做好了,你带上衣服趁机来俺家看看,看看俺俩盖的新房子。”?
仝兰芝送走了魏淑兰,又把孙美英好一顿劝:“日子总得要过,不要太在乎别人说啥。你还年轻,以后有合适的人可以再成个家。
这场风波过去没多久,又有关于孙美英的风言风语在生产队里传播开来:孙美英又和哪个男的说话了,孙美英又对谁谁笑呢等等。
无论孙美英在平时的生活中,如何的小心翼翼,还是时常会招来许多有闲言碎语。
国庆过后的一天,陈广良骑着自行车从火车站回家拿过冬的衣服,晚上仝兰芝炒了两个菜,还特意到供销社买了二两高粱酒。
孩子们早饿了,搬来小板凳,摆好碗筷,就等着爸爸、妈妈入坐了。
家人们都坐下后,陈广良东看看西看看,说:“怎么不见小萌?”
“小萌姐到县城上高中了。”小芳告诉爸爸说。
“嗷!你们要像姐姐学习,学好功课,以后也去上高中。”陈广良鼓励着孩子们。
仝兰芝端出那二两白酒放到丈夫面前,陈广良疑惑地问:“啥事?咋还喝上酒了呢?”
仝兰芝笑着说:“国庆节,俺们也庆祝庆祝呗。你在外天天扛那么重的棉包,算是慰劳你的。”
“哼!你肯定有事。”陈广良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酒。
吃完晚饭,孩子们都爬到炕上睡下了,陈广良也早早地躺到炕头呼呼大睡起来。仝兰芝洗刷完毕,提一桶水到屋后给毛驴和羊喝,抓把草丢到牲畜圈里,关好院门。
仝兰芝推醒丈夫,小声地说:“你起来,到外屋说会话。”
陈广良有个毛病就是睡觉最怕被人打搅,不管有多么急的事,都别想耽误他睡觉。
陈广良没好气的说:“啥事儿?明天说不行吗?看来这酒不是白喝的。”
陈广良翻身坐起来,穿上鞋来到外间。
仝兰芝轻生地说:“小声点儿,别吵醒了孩子。我还是想和你再商量一下,这肚子里的孩子我还是不想要,我不想再生了,红卫刚离手,日子虽不算多好,但比刚开始好多了。如果再生一个太拖累了。再说我身体一直不好。这段时间肚子总是疼,拉红白的东西。医生说是痢疾,总在吃药,孩子就是生下来恐怕身体也不好。明天我跟你一块儿上火车站铁路医院去看看,能不能做掉。”
陈广良默默的听完,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事儿你都给我说过好几遍了,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你非要做掉的话就做吧。明天把红卫也带上,去见见她二姑。二姑想她了,再拖二妹看有没有熟人,多关照一下你,可以少受罪。”
仝兰芝叫丈夫松了口,瞬间心头轻松了许多,两个人又闲聊了会儿,话题聊到了不幸去世的刘一德,仝兰芝说:“平时你也不在家,队里的事儿好多你也不知道,刘一德没了,孙美英的日子不好过呢,寡妇真的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