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景恒停下脚步,轻喘着气,上下看他,这回眼神倒是挺好,认出宁兟了。他挑了下眉。
宁兟低头捏着百褶裙摆:“这样可以吗?”
邹景恒没出声。
有路人经过,往两人这边看。
宁兟埋着脑袋,缩着肩膀,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自在,邹景恒看够了,终于开口:“不可以,你太矮了。”
出门前量过,宁兟长高了两公分,和邹景恒比起来还是矮了太多,但他坚信自己还会长高。宁兟说:“我可以穿高跟鞋。”
“你穿什么我都不喜欢你。”
宁兟有点想哭,强忍住了:“那……做朋友总可以吧?”
“不可以。”
宁兟哭了。
他觉得丢人,转身要跑,却被邹景恒拉住手。
“老见你哭,你就这么爱哭吗?”邹景恒往他手里塞了张手帕,“擦擦。”
自他开始“跟踪”邹景恒后,宁兟在学校常被使绊子,他受欺负,难过委屈,会哭,但一般都躲在无人处,只有被高年级学长辱骂的时候没忍住在众人面前哭了,就那一次而已,怎么在邹景恒那里就成了“老见你哭”?
宁兟拿帕子擦眼泪,小声为自己辩白:“我没有。”
“看在你牺牲这么多的份上,我答应你了,做朋友。”
又进一步,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宁兟又要哭。
“再哭收回刚才的话。”
…
…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屋里的人哭得稀里哗啦,浑然不觉。
邹景恒没有将门打开,他站在门外,安静听着。时间悄悄溜走,动静比宁兟的哭声小得多。
宁兟不知疲倦地哭,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眼泪。这人可能是水做的。
邹景恒听不下去,他用力推开门。
宁兟猛一下从床上跳起,转身瞪他,含泪控诉:“你又不敲门!”
“敲了,你没听见。”邹景恒走到宁兟跟前,递了张帕子给他,“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