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华却是正回了府,面色不佳,对着走来的贺元一拍小桌,气道:“你又惹祸!”
&esp;&esp;贺元见她着的是礼服,心想是进了宫,忙慌张道:“张御史?我不是急着见您,谁想那人这般死脑筋!”
&esp;&esp;明华长叹口气,道。
&esp;&esp;“今日大朝会上,那张御史散了衣服哭得要去撞死。”
&esp;&esp;“说宗室欺人太甚,让皇上给你治罪!”
&esp;&esp;明华说完猛咳几声,又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坐轿。”那张御史就是条甩不掉的野狗,非得咬对手一嘴血肉才罢休,这样的人她哪儿能惹。
&esp;&esp;贺元忙给她拍背,强撑道:“哪晓得骑马还能遇上这破事,该是我运气差,偏遇上他。”
&esp;&esp;“你这是素来肆意惯了,得了教训才晓得记!”明华无奈道。贺元哪里觉得有错,不吭气。明华又说:“多亏你那郡马,你才躲了此事,等他下值回来你得谢他。”
&esp;&esp;不顾律令纵马不算个事,偏偏贺元打了命官。
&esp;&esp;贺元立时想起昨夜荒唐,脸红起:“他本就该帮我。”她见明华气色稍好,又问道:“您今日进宫是作何。”
&esp;&esp;明华拍拍她的手:“为你堂妹,贺珍,你可还记得她,如今她可是金都8、该丢了
&esp;&esp;看完牡丹,贺元满心欢喜回了王府等王良下值,谁想突然被召进宫里。前来传信的小太监是刘安的干儿子,谁的命令一目了然。
&esp;&esp;她才细细装扮完,听此只想脱下华服将妆容洗个干净。可那小太监急得很,又不敢开罪郡主,只愁眉苦脸搓手。贺元见着烦,便就此与他进宫。
&esp;&esp;这一去,到的地儿居然不是后殿,而是上朝议事的前殿,贺元从未踏足过。小太监将她一送进,溜身一转闭了殿门。那殿里空荡荡,满目朱红做壁,玄色为底,又有几桩龙纹大柱,看着大气磅礴,贺元只觉心中发慌。
&esp;&esp;她步子往前几步,抖着嗓子喊:“阮七。”声响如烟般一出就消散开,半点动静也无。贺元忙转身往殿门去,殿门竟被外锁死,她只得不停拍门:“快给本郡主打开!”
&esp;&esp;“表姐你急什么。”阮七的声音从后悠悠传来。
&esp;&esp;贺元回头,只见阮七不知从哪儿出现,竟端坐龙椅之上,他看她似笑非笑。
&esp;&esp;今日的阮七头戴通天冠,身穿绣了十二章纹的玄色朝服。他姿色艳绝,又肤色似玉,儿时的卑贱不知何时早已褪去。他在上看她,仿佛如看手心的蝼蚁。
&esp;&esp;贺元向阮七走去,她于九重梯下,抬头质问:“你又要做甚。”看似底气十足,可贺元知晓自己浑身发冷。
&esp;&esp;“表姐,来。”阮七伸出手。
&esp;&esp;殿后一阵风突然刮来,悬挂殿内的灯火刹那全灭,整个正殿一片半黑。贺元不禁“啊”一声,竟跌跪在九重梯上,她只觉视野模糊,仿佛看见龙椅上的人起身走下。
&esp;&esp;“怕吗。”
&esp;&esp;绣着龙纹的靴子与狼狈在地的贺元仅仅一目之遥,贺元颤音道:“你。”
&esp;&esp;阮七俯身将贺元拉进怀内,贺元看不清,只得搂紧了他的脖颈,阮七不吭声,继续向前。
&esp;&esp;一瞬,殿内灯火通明,贺元被阮七竟丢在了龙椅之上!
&esp;&esp;贺元今日为了王良本就特意装扮过,如今那身华裙散在龙椅上。她双眼睁大,朱唇微张,艳容满是仓惶无助,让这素日严肃死板的朝堂平添绮念。
&esp;&esp;贺元挣扎着就想起身,阮七却将她按在椅上。他坐在一旁,往前一指,说:“你看,今日张御史就是想撞那根柱子。”
&esp;&esp;“他散了衣给朕看,说表姐多狠辣,如若不严惩,他就撞死去。”阮七说的漫不经心。他又笑起,压低了嗓对贺元耳语:“你猜朕想说甚。”
&esp;&esp;贺元目光一阵慌乱,她无助求他:“别说了。”
&esp;&esp;阮七不理,抽出贺元腰上的软鞭,慢声慢气道:“朕想说,张御史你凭的大惊小怪,朕挨的鞭可比你狠多了,可朕不是还对表姐好呢。”
&esp;&esp;贺元面色惨白,她强撑着说:“阮七你都当了皇帝何必如此小气。”
&esp;&esp;阮七却不应,他晃着鞭,话锋一转:“原以你那夫君就是靠姑母的小白脸,没想到倒有几分真本事,能翻出张御史的旧事帮你反击。可是他晓得,你天天不离身的鞭子可是我那三哥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