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自是一片寂静。
沈浪低声道:&ldo;切勿大意,这尸体阵虽也是按八卦五行之理而成,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rdo;
王怜花亦低声回道:&ldo;这阵法悖反阴阳生死之理,以在下之见,不过是反八卦而已,我们自当从死门破入,生门脱出。只是窥不见这其中的要决,怕是斩之不断。&rdo;话一说完,便又放声笑道:&ldo;不回答便是承认了?&rdo;
笑声未绝,人已飞身掠起,直朝死门攻了进去!
沈浪心中一凛,却不言语,只盯着王怜花的身影,面色已是凝重之极。
一入阵中,阵便发动。
只见那些死状奇惨的尸体,竟一个个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死人的身体自是没有活着的时候灵活,死者生前所会的武功,也不能使出万一,可是它们唯一比生者强的地方,便是死人已不能再死一次。
王怜花并没有洁癖,但是和腐臭恶心的尸体搏斗,却着实是一件心理上比身体上更无法忍受的的事情。
那把淡红色的短刀,颜色本来美得像娇羞少女的桃花面,此时却凄厉妖艳一如幽暝的血霞。一刀两断,尸块横飞,却只能缓缓流出浓稠恶臭的黑色血液,惟有这红色的刀光才是活的一缕精魂。
这哪里还是人间的景象。
断首的尸体竟也能再度站起,朝他伸出黑色的、皮肤龟裂的手;手也没有的尸体就只是直直地站在他面前,等待他再来砍它一遍,死人的面容犹如无声的嘲讽;被砍断腿站不起来的,也仍是像虫一样无声地在地上蠕动。
无怪乎千年以来总有人在追寻不死药,只因&ldo;死&rdo;是如此没有尊严的一件事。
王怜花已经想要呕吐。
沈浪呢?沈浪在哪里?
一切孑然而止。
那些地狱里的恶鬼,重新又倒了下去,还原成一具寂然无声的尸体。
站着的还有三个人。
王怜花的脸上泛着气息未定的潮红,沈浪的面色却冷然苍白地像冰。
滑稽的是第三个人。
他看上去像个死人,因为他臭气熏天,衣衫破碎,脖子上还有一道红色的,深可见骨的致命刀口,嘴唇青紫,脸上都是干掉的黑色血渍。
这样一个人,却精神旺盛,气息停匀,即使是沈浪亮得像雪光的剑尖压在他脖子上,他求饶的台词还是说得流利非常。
他嬉皮笑脸地说:&ldo;这不是我的错,完全不是。&rdo;
&ldo;他&rdo;,竟然是那个深藏不露的衡山派弟子,小伍。
沈浪握着剑的姿势稳定地一如远山。
&ldo;若不是我站在场外,看出你这具&lso;死尸&rso;的不同,恐怕我们二人都已死在这里。&rdo;沈浪微微笑道:&ldo;还有死在这里的这么多人,你竟然还告诉我不是你的错?&rdo;
小伍苦着脸道:&ldo;你觉得我有本事杀掉这么多人?&rdo;
沈浪道:&ldo;那他们是怎么死的?&rdo;
小伍道:&ldo;只因这绿洲的泉水畔,长了一种花。&rdo;
王怜花面色一变道:&ldo;难道是&lso;烟紫&rso;?&rdo;
小伍道:&ldo;总之是一种像蒲公英似的紫色小花,泉水里也飘了好多,到这里的人,一喝就狂性大发,互相打了个你死我活。&rdo;
王怜花眯起眼笑道:&ldo;这也就罢了,倒是请你告诉我,你怎么没喝?还有这个阵是谁摆的?&rdo;
小伍睁着眼奇道:&ldo;自然是我师父了,要不然还有谁?&rdo;他一双大眼骨碌碌转,竟是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