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冷静、克制。
季淮几乎在心底判断了人是他杀的,但作为辩护律师,他要做的,只是让陆子枭洗脱罪名。
“他应该是故意的。”
陆子枭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到了天台引诱我发怒,但失败了,于是他发疯似地拖我往后仰,天台的栏杆被他提前做了手脚,轻轻松松地就断了。”
“啪地一声,结束了。”
他垂眸:“我不知道他死前有没有后悔,应该是后悔的,他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
季淮忍不住问:“死者生前和你有过频繁的争吵,被不少人目击。”
陆子枭两跳腿交叠着坐在椅子上,目光微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可这就是事实。”
季淮看着男人背着光,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神色隐晦暗沉:“我答应过她,要做个好人。”
……
一个小时后,季淮走出警局,他准备去陆家一趟,没想到陆子枭的母亲和太太都到了警局门口。
现在是凌晨三点,可大家都没有睡意。
“到车里说吧。”
季淮微微颔首。
三人上了车,司机把车开到了稍微偏僻点的地方,下了车,车里只剩了他们三人。
他习惯性打量面前的两个人,看过资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江容明显不如程幽然冷静,哭是最没用的。
个人来说,他最怕遇到这样的家属,说两句就开始哭,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安抚他们身上了。
“陆先生说陆正荣是自杀……可警方在陆正荣的衣领和手上发现了陆先生的指纹,从尸体的落地弧度来看,自杀的证据不足。”
陆正荣六十岁出头,在华国企业家中还属于年富力强的年纪。
他为什么要自杀?
——是盘踞在所有人心目中的疑问,豪门争财产的不少见,可连命都不要了,还要钱干什么?
律师说得很委婉了。
程幽然陷入了思考,家属不能见面,她不知道陆子枭到底有没有杀人。
江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可能,我儿子绝不可能杀人,警察一定是弄错了!”
“是栽赃!有人害了我老公还想把我儿子送进监狱,这可怎么办啊。”
她忽然沉默了会儿,紧接着又嚎啕大哭起来,程幽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她一定吓坏了。
其实程幽然自己也紧张,可她不能慌,要冷静,如果陆子枭是无辜的她要收集证据,如果陆子枭真杀人了。
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