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的清晨总是带着薄雾,今天是周日。
无论是为了躲避微酸的雾气还是出于休息日的懒散,人们这时总会在床上多呆一段时间。
但席琳太太今天却起得格外早。
因为她对门的新邻居那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她看到那栋房子连着周围的草坪一起,被人用帆布围了起来。
然后开始有马车在那不断地进进出出。
她看到了服饰华丽的演奏者,带着金边厨师帽的厨师和衣着考究的侍者。
她看到了被整箱运来的香槟和红酒,她认出了那辆运货的马车,它属于某个南威尔郡的大型酒庄。
码头的海鲜也被整车拉了过来,另外还有市场里的活禽。
那些训练有素的侍者开始面带微笑的向周围被打扰到的邻居派发小礼物。
或是一瓶葡萄酒,或是一袋巧克力。
倚在门廊边的她呆愣愣地接过侍者递来的纸袋,直到纸袋中的香气刺激了她的神经,才让她回过神来。
但她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她伸长脖子往那观望,却没看到那栋房子的男主人。
。。。。。。
周日,贝克兰德西区郊外的赛马场内早已人声鼎沸。
这处赛马场由马克特子爵和东区最大的黑帮共同经营,面向全贝克兰德的市民开放。
这里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类马术比赛。
这里只做两件事情——赛马、赌博!
从早到晚。
观众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决定押注对象。
无数的赛马爱好者与赌徒在这流连忘返。马克特子爵依靠这里的收入,轻松维持着自己奢靡的贵族生活。
查尔斯·庞兹也是这里的常客。此时他把衬衫挽到小臂,鲜红色的领带和正装一起搭在他旁边的围栏上。
他浅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赛马场中那些正在冲刺的马匹,脸部因为兴奋而通红。
查尔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栏杆上,往前探着身子,手里挥舞着马票高声嘶吼。在发现自己的押注对象无缘冠军时,他咒骂着撕毁了自己手中的马票。
就在刚刚,他又输掉了1镑,但没关系,他总能从别人手里赚回来。
“先生,你相信命运吗?”
嗓音沉着又自信,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也极有辨识度。
查尔斯回头,不用特地寻找,就看见了问话的人。
来人肩宽腰窄,身量颀长。他棕色的头发微卷,和头发同色系的眼睛深邃又迷人。
这个男人笔挺的双排黑色燕尾服外面罩着斗篷,他一手拄着镶银的手杖,一手摘下半高礼帽,抚胸微微行礼。
查理斯凝神细看时,眼睛总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当这个男人缓步走来,和他并排站立时,他下意识地微微低头,落后半步。
旋即他又被自己那懦弱的举动激怒,往前又超过半个肩膀,为此,身体甚至贴到了栏杆上。
“我一直以为鲁恩的绅士在聊天时会从天气开始。”他嗓音尖锐,语气更是刻薄无比。
“但现在我们不是绅士,只是命运的赌徒。”男人让帽子在自己的指尖旋转,样子更显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