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烟的笑意透着更加邪恶的美感:夫君啊,为夫一定会让她在你面前死得最痛苦。“”姜衫被他的笑惹得身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忙垂下眼帘继续看地图,口中假意好整以暇地聊到:“许淮烟,昨晚你的地盘有名女子半夜骚扰我,她是谁啊?”话音刚落,门外出现了一名灰衣家丁:“二位仙长,这是刚煮好的香茶。”家丁走进客房,将秘色圆肚茶壶和配套的茶盏搁在桌面,为二人倒上热气氤氲的香茶,顺便收走了青花水壶和水杯:“二位请慢用。”许淮烟素白手指端着茶盏送入口中,抿了下唇瓣回答:“她是谁不重要,反正你以后见不到她了。”“她死了?”姜衫放下茶盏站起身,惊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她?许淮烟,你太恶毒了。”许淮烟看着他「发病」,淡淡地勾了勾唇,笑意晦涩不明:“为夫刚刚说错了,虽然她死了,但你还能见到她,为夫昨晚只是拿她试探,看夫君你是否能坐怀不乱。”“”姜衫既无语又害怕地咽了咽唾沫,“有病。”许淮烟却笑了:“为夫本为夫君通过了试探高兴,但现在想想,夫君正人君子的那套应该并非出自本意吧?”他说着故意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头。“不管是否本意,我也不会和一个女鬼上床啊。”姜衫义正言辞地反驳。由于被误会是师徒关系,而且还被误会关系深厚,李去疾竟然只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客房。客房里西北角上有一张天青色帷帐拔步床,床尾前靠窗处放置着一张孤零零的无帐单人榻,榻上床上用品齐全,按照尊卑关系,许淮烟睡拔步床,姜衫睡单人榻。在姜衫的极力挣扎后,他终于获得了不与许淮烟同床共枕的资格,但就在他推开许淮烟起身走向单人榻时,许淮烟按住他的肩膀,他一回头口中就被塞了颗药丸,而且那粒药丸非常丝滑地就顺着他的喉咙咽下去了。姜衫吞了吞唾沫,瞠目欲裂:“你刚给我吃了什么?”“明日进村凶险,为夫当然是给你吃的好东西。”许淮烟笑容恬淡。“睡觉吧。”姜衫忙撤回视线,快步上床,之前和许淮烟纠缠扭打了许久,至少现在睡觉都不用再脱衣裳了,因为此刻他身上被扒得就只剩下亵衣亵裤夜半三更,姜衫忽然呓语:“许淮烟,你额头上的花纹是怎么回事?我早想问了。”帷帐没有被放下,许淮烟闭着双眸,勾着笑意回答:“它叫「红豆」,至于来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他的笑意蓦地苦涩。“红豆?”姜衫仍旧是说梦话的样子,“红豆即相思,看来很有故事吧?”许淮烟骤然睁开眼,呼吸急促地看向姜衫,眉间的红豆再次流转赤红的光,这会儿,他的冲动比睡觉前抱住姜衫时更甚。因为姜衫道出了「相思」,所以让他冲动;也因为姜衫道出了「相思」,所以他遵守承诺没有强迫他先欺负我“啊!”清晨,姜衫一睁开眼就看见许淮烟那张绝美的脸凑近,吓得他忙推开坐起身:“卧槽,你大清早发什么神经?想吓死我吗?”许淮烟已穿戴整齐,抬手扶了扶右眼上的单片镜,唇角勾着笑意回答:“为夫怎么舍得吓死夫君呢?为夫不过是想唤夫君起床,顺便亲近亲近罢了。”“亲近你个鬼,脑子里健康一点,不要总是这么龌龊,不符合你神君的身份。”姜衫忙穿衣起床,“我洗漱去了。”但就在他将与许淮烟擦肩而过时,又扭头蹙眉关心:“你昨晚没睡好?黑眼圈有点重啊。”他当然没睡好,强力压制欲望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对六感更为敏锐的神君,他几乎整宿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差点就干脆动手解决了。许淮烟微微动容,开心轻笑:“你关心我?”他眼眸晶莹清澈,期许地看向姜衫。「我关心你个der。」姜衫心中如是想,他主要是担心许淮烟没睡好影响发挥,驱邪不成反倒危及他的性命,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虽然正道的光不同意。“那要不你再睡会儿,等你睡好了,我们再考虑启程?”姜衫挑眉建议。许淮烟笑意清朗:“这里的污染对本君而言太轻松,夫君你收拾好吃过早饭就可以出发了,不用替为夫着想。”「我真不是替你着想,我是替我自个儿的生命负责,唉,算了」姜衫抿了抿唇,没有多解释,万一触到许淮烟的逆鳞,被就地法办咋整?许淮烟眉心的那枚朱红印记叫「红豆」,「红豆」即相思,里面肯定有故事不过,他忘记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他不记得他问过呀用过早饭后,二人出门,刚步下走廊石阶,李去疾就领着一个藏青色短打的男子前来,男子是小麦色皮肤,眉目坚毅,五官线条深刻。“本君不再需要其他随从。”李去疾尚未开口说话,许淮烟就倨傲地贸然拒绝,言外之意他只用姜衫一个跟班就够了。姜衫:“”“啊?”李去疾愣了愣,摇手笑着解释道,“许仙长误会了,这不是老夫为两位准备的随从,而是领路人,他是老夫的独子李络,老夫让他带二位去无烟村。”姜衫立刻意会:领路人?我看是害怕我们临阵脱逃,故意来监督的吧虽然没什么卵用。见许淮烟没对他的安排发表意见,李去疾又赶紧从袍袖中拿出两枚薄薄的红色小锦包,其上还有挂绳。“这是老夫求来的平安符,还请二位笑纳。”他讪笑而恭敬地将两枚平安符递给了许淮烟和姜衫。许淮烟面无表情地将平安符收进衣袖,姜衫也默默照办,虽然此举很迷信,但他现在所处的就是个迷信的世界啊。无烟村距离无烟镇并不远,最多半天的脚程,而许淮烟热衷走路前往,姜衫没有发言权。看向前方领路的李络,姜衫忍不住好奇道:“你真的是李镇长的儿子?”李络的背影好像僵硬了瞬间,回头笑答:“当然。”姜衫:“是亲生的吗?”李络流汗:“当然啦,姜仙长为何会有这种困惑?”“那洛三娘应该是你的后娘吧?”姜衫没理他的问题,自顾自追问。洛三娘看着不过二十多岁,眼前的李络怎么也得三十岁出头了这不科学。李络咽了咽唾沫:“姜仙长误会了,我娘只是保养有方,所以看着年轻,其实她快五十了。”“啊?”姜衫惊呼,无意识地偏头看向许淮烟,这是个寻求认同的行为,但他却得到了许淮烟的一记眼刀。姜衫:“”许淮烟不爽:今日还对那个洛三娘念念不忘,本君非得给她毁容不可!“这里就是无烟村了。”李络伸直手臂指向村落大门。从外面看,这个村落并无任何异常,姜衫看见里面人来人往,或牵着牛或挑着担,彼此笑逐颜开还会打招呼。唯一的异常应该就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出村的念头。李络指着在村口大树下打坐的道士:“姜仙长,你看见那名和你穿一样青色道袍的男子了吗?他就是上个月进去的高人。”姜衫点点头。“二位仙长,你们进去吧,我不敢进去,就在这儿等你们。”李络实诚地抱歉道。许淮烟一言不发,递给姜衫一个眼神后负手走向无烟村。「其实我也不想进去。」姜衫心中叫苦,无奈脑子里那正道的光发作,让他有了「为民除害」「拯救苍生」的宏伟心愿。而且就算没有正道的光,他也得进去,因为许淮烟向前走时,负在身后的手攥紧了他的衣袖,让他不得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