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去疾:“什么?”噬魂剑轻轻割破了他的喉咙,溅起一抹血雾,李去疾两眼空洞的倒了下去。姜衫本还在琢磨许淮烟说的“相同途径最终都会因为神药的稀缺走上自相残杀”,他感觉这话有点奇怪,但还来不及细想,李去疾就死在他面前了。“许一半,他已经坦白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杀他?”姜衫不解地生气质问。许淮烟皱眉:“本君不是说了吗?噬魂剑出鞘必将吞噬一个灵魂,不杀他难道杀你吗?”正道的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姜衫忙改口:“别听我胡说八道,杀他。”正道的光:“罪过罪过。”许淮烟将噬魂剑归鞘,扔给了姜衫:“这个送你。”姜衫愣愣地双手接住噬魂剑:“”好歹是个厉害神器。等了一会儿,李去疾的尸体里析出了一团黑色剔透的物什,宛若黑曜石般,四周散发着淡淡的黑雾。如果姜衫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李去疾的神髓了。李去疾的神髓被许淮烟收入了袍袖中,他淡淡道:“还有凌络的神髓也得拿走,本君不能白跑一趟。”姜衫:“”真小气。获得两个影途径的低端下期神髓后,许淮烟再次放出上清扇御扇飞行。姜衫:“许一半,你还想干什么?”许淮烟:“邪祟还没处理干净,而且洛三娘那里的东西会让本君这一趟更值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上)从姜衫夸洛三娘美貌的那刻,他就已经决定要让洛三娘毁容且死状凄惨,让姜衫见识到洛三娘的真实丑陋面目。姜衫心惊胆战,祈祷洛三娘已经跑远追不到了,或者找到了一个让许淮烟忌惮的庇护不过转念一想,以许淮烟现在这邪异疯癫的状态,估计也不会把谁放在眼里,还是祈祷她不被逮到更合适。而且,上渊大陆除了风流观和春瘦派的主人,应该也没谁能与许淮烟抗衡。姜衫正想着,许淮烟睁开桃花血眸看向他,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笑意:“如果他们仨不是影途径,而是苦、傩;形、佛、病途径就好了,不不不,苦太痛了,本君舍不得让你受苦,佛是和尚,必须禁欲,不行不行”姜衫轻轻攒眉:“许一半,你会不会想多了?”“在这个疯狂又诡异的世界,你难道不想成神?”许淮烟撩了撩宽大妖艳的血红衣袖,反问道。姜衫恍然:“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神之途径?”“对,这个世界有三块大陆,九条神之途径,每块大陆最终只能产生一位主神,也就是真神,为了彼此以最稳定的形式抗衡,相同和相邻途径的神君不会在同块大陆上存在。因为如为夫所说,相同途径必将自相残杀,走到最后更是生死决战,而相邻途径在中端及高端阶段可以互换,本君属于道途径,相邻途径即是影途径和门途径。若想成为真神就得干掉影途径的项乘风和门途径的杨蔚川,他们俩同样如此,所以我们不在同一块大陆,也是为了避免杀戮这天下太平,为夫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啊。”许淮烟说着看向姜衫,虽然眼眸被血雾填满,但微勾的唇角似乎表明了他正在期待求表扬的眼神。姜衫沉默:“”正道的光握拳向内,手肘向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希望你能再接再厉。”许淮烟无视,接着道:“三块大陆如今和平上百年了,其实也是时候该乱起来了,从有序走向无序,再从无序走向有序,是谓天道,本君再怎么也是顺道而为。”正道的光怒道:“无耻!”姜衫怕他生气,紧接着又求知般追问:“既然道途径只是和影途径门途径关联,那为什么你不建议我走魇途径呢?”他觉得「美好祝愿符」那种制造幻象的途径挺好用。许淮烟吊着高低眉:“因为魇途径全是女子,你要是想成为女子,可以走这条途径,但本座不答应。”姜衫:“”这个世界真是疯狂危险又复杂啊好想回家啊“娘,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撩开了马车车帘,再次问道。洛三娘没有回头,重复回答:“不知道,离无烟镇越远越好。”小姑娘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继续关心道:“那爹爹和阿哥能找到我们吗?他们找不到我们又怎么会和呢?”“等我们安全了再说。”洛三娘明显感受到神蛊正在借助她的肉体重生,五脏六腑异常痛苦却阻止不了,为了逃命只有不断地扬起马鞭抽打马屁股,“驾、驾、驾!”小姑娘撇了撇嘴,又闷闷地缩回了车厢,她头上梳着双丫髻,左右两缕小辫子从耳后垂到肩下,身上穿着粉衫。她是洛三娘和姘头凌络的亲生女儿,和李去疾没有血缘关系,但姓李名繆。神蛊虽然厉害,可是使用时,蛊灵会钻入使用者体内同生共死,一旦在外的神蛊被破坏,那么在内的蛊灵就会占据使用者的身体,使用者会彻底变成怪物邪祟。洛三娘衣着皓白色斜襟宽袖长衫,腰间绑有棕色麂皮腰封,底下是水蓝色百褶襦裙和一双牡丹绣鞋,宽敞衣袂被风卷到了手肘,露出嫩白细腻的玉臂。端庄发髻因狼狈跑路变得凌乱,散下来不少青丝,光洁额头和脸颊汗如雨下,但她已顾及不了这些,身前的胸腔腹部有红色灼烫的光时隐时现,就好像她的体内正在孕育、炼制神丹妙药或者神兵利器,而她本人则是发热滚烫的炉鼎。“啊!”洛三娘难以抑制地痛呼了一声。李繆慌张撩开车帘,紧张道:“娘,你怎么了?”洛三娘喷出一口鲜血,脑海里一阵发懵,重心不稳从马车上重重摔了下来,在地上掀起泥土连滚了好久才被一棵树阻止停下。“娘!”李繆不会驾车,失控的马车还在继续向前奔跑,她紧张得直哭。洛三娘抚着心口,脑海里短暂清醒,担忧地看向马车狂驰的方向,忽然,一把折扇从虚空中划过,扇面边缘锋利地切断了连接马匹和车厢的麻绳,马车车厢惯性向前颠簸从侧面翻滚磕绊了一会儿才停下。“”洛三娘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马车车厢,但此时她需要面对更重要的人。折扇迅速飞回,许淮烟反手潇洒接住,他唇角噙着微末笑意,桃花血眸冷眼旁观着正在承受神蛊侵占身体之苦的洛三娘。正道的光飞快地跑到了马车车厢边,撩开车帘见李繆已经晕了过去,他将食指放在李繆鼻下试探,惊喜地对许淮烟道:“师尊,她还活着。”许淮烟:“本君不关心。”正道的光:“”此刻,洛三娘的全身都在泛红光,裸露在衣裳外的皮肤似乎还在冒烟,她目光恳切地注视着许淮烟,虚弱道:“淮烟神君,我女儿是普通人,我们做的一切和她无关,还请你放她一条生路。”“做梦。”许淮烟口吻平静,恍若残影般轻松逼近至洛三娘面前,弯腰俯视并将束拢的折扇扇端怼在了她的眉心。洛三娘周身的红光和细烟消失了,但她的身体正在速度苍老,时光流逝,白嫩皮肤变得松弛干瘪,四肢缩短,水灵的五官变得无神紧缩,好像是一张皱巴巴的干涸皮肤上长出了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满头青丝已成白发。姜衫把李繆从车厢里抱出来放在树边,然后走到了许淮烟身旁,洛三娘这时完全是八十多岁小老太婆形象。“夫君,看见了吗?这才是她的真实面貌,现在你还觉得她美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下)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呀!姜衫这才意识到当初许淮烟的问题是一道送命题,送的是洛三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