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颜新显然没想到这点,“不会吧?”“嗯,”小弟子乖乖颔首,“晴空师姐说了,家禽太多吃不完不如卖掉增加门派收入,给师姐妹们添置些新首饰和衣裳。”颜新想到:“对哦,晴空前几日确实有送我一支金簪。”姜衫:“可以看看吗?”“嗯。”颜新点点头,取下头上的金簪递给他,“就是这支,我还挺喜欢。”姜衫拿过金簪检查了一下,表面看上去好像没问题,他刚侧身想让许淮烟看看,却见许淮烟直接略过他,往回走向鸡舍,他也赶紧走两步跟上。许淮烟:“今日晴空有带走家禽下山卖吗?”喂鹅的女弟子抱着玉米盆追着他回答:“晴空师姐上午带走了两只鸭,她说是送朋友。”颜新顿感蹊跷:“她为什么要带走两只鸭?”逃命还想着吃烤鸭?姜衫也不解。许淮烟站定在鸡舍前,其中有四只鸡不停地冲他叫唤,就差引吭高歌了。“师尊,他们喜欢你?”姜衫偏头看向他,“还是讨厌你?在骂你。”许淮烟冲他温柔地勾唇轻笑,登时让姜衫更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只见许淮烟伸出右手食中并指,在虚空中点了点那只鸡的头顶,很快那只鸡便在他们四人面前变成了一个虚弱的、躺在地上的人。其他三只鸡也是如此。姜衫不由地惊呼:“卧槽。”颜新抬手掩口,诧异道:“我认识他,他是门途径的修士余瑾,跟他一起的那个姑娘是魇途径,他消失后,那个姑娘立马就找我说了情况。”“所以,消失的修士其实就是变成了禽场里的家禽?”姜衫思忖道,“然后晴空再以买卖的名义把它们带出去?”众人带着四名曾经消失的修士回到了徵羽阁。可惜他们并没有说出有价值的消息,四人都是无缘无故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在睡梦中变成了鸡,醒来就已经在了鸡圈,也不会说人话,只能在鸡圈里闹腾,而且不敢闹腾太厉害,怕被杀掉。这四名修士分别是门、病、佛、道途径而这种变畜生的能力则是傩途径傩途径可以靠祭舞做法获取恩赐,得到很多格外的奇特能力。苗松月指腹摁着太阳穴:“颜新,你和晴空平常不是走得挺近吗?她的变化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知情吗?”“师尊恕罪。”颜新立即跪地求饶,并解释道,“弟子忙于寿辰之事”“借口,”苗松月怒道,“你再仔细想想,晴空到底和你说过哪些事?或者你察觉到的一些不寻常。”“我我想想,”颜新咽了咽唾沫,着急地回想道,“弟、弟子想起来了,今年年初那会儿,她好像说过她遇见了一名男子”“谁?”苗松月警惕道。她并不反对门派弟子恋爱,情感需求谁没有呢?但是玩归玩,动了真感情就得适可而止说白了就是只能耍流氓,不准负责任。“弟子不知,说是在元宵节认识的,后来她也在弟子面前提过几次,好像那人是个门途径,长相端正身材也挺拔,反正把她迷得死死的,当时弟子还劝过她,让她不要陷进去哦对了,她好像说过那个男子以前在皇宫里当过差。”姜衫悟道:“这下应该可以连起来了,时间上的巧合就是为了让寿辰分散春瘦派的注意力,而参与者除了傩途径还有魇途径,但以傩途径为主,阴谋涉及朝廷按照通俗套路,我怀疑是有人想要谋朝篡位。”此话一出,许淮烟和苗松月都很淡定地饮茶果然,在修真界眼里,普通人之间的斗争就跟他们闲暇无聊时玩的斗蛐蛐差不多吧?反正皇位总有人坐,换头猪都和他们没关系,受苦的永远是普通老百姓。终于,苗松月想了想叹了口气:“唉,是有点麻烦,本君虽然不过问朝廷之事,但月氏龙脉一直受本君庇佑,几百年来未曾变动,那拨人谋朝篡位事小,但若因此影响本君在上渊大陆乃至天下的地位,那本君可不答应。”姜衫:“月氏龙脉受你庇佑?意思就是只有姓月的人才能坐上皇位?不看其他?”“没错,哪怕当今皇帝乱搞生了头猪,而姓月的只剩那头猪还活着,本君也会扶它上位。”苗松月笃定道。姜衫:“”这种模式弊端很大啊,不过关我屁事。正道的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应该怀有怜悯之心,庇护一方百姓,而你们俩却只在乎自己的名誉和利益,贪图享受鱼肉百姓,根本不配成神。”你就是他“你见过神吗?你和祂聊过吗?你们是朋友吗?你很了解他吗?”一向被忽略的王云朗忽然开口,出声帮腔道。正道的光:“没有,顺便纠正一下,是你们仨都不配成神。”“”王云朗继续反问:“你都不了解祂,凭什么说我们不配成为祂,说不定祂就是比人类更狭隘卑劣呢?”姜衫:“”正道的光不依不饶:“你这是信口雌黄,用狡辩来掩盖你们仨的自私罢了,做人之道尚且没这么肤浅,成神之路又怎会如此病态?”王云朗见他说得脸红脖子粗,忽然感觉自己五百多岁的人了,和一个二十岁出头乳臭未干的小年轻较什么劲儿,便摆摆手闭了嘴。他的存在感蓦地又变低了,如果不是刻意去想,姜衫都会忘记脑子里那正道的光刚和他吵过。“许淮烟,你到底对姜衫做了什么?为何死而复生的他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他还是本君认识的姜衫吗?”苗松月目瞪口呆道。许淮烟轻轻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他看向姜衫时眼神清明,特地挑了下眉:看,我说了吧,师尊坏得咧。有了苗松月的侧面佐证,姜衫基本能肯定那个灵渊神君绝不是正义之辈,那么问题来了,他脑子里正道的光到底是个啥?为什么会出现?他师尊的那缕残魂真转性了?“松月神君,既然众所周知,月氏一脉有你撑腰,那反贼至少也得搞个和你差不多位格甚至更高的存在才能压制你吧?”许淮烟慢条斯理地继续聊正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茶几上的白瓷茶盖。“在我们这儿,三块大陆九大神君平起平坐,谁的位格能压制本君?”苗松月舔了舔唇瓣,额角青筋跳了两下,旋即拍案而起,“靠,那批疯子不会是想引狼入室吧?”姜衫:“什么意思?”“傩途径是我们这个世界最离谱疯批的途径,因为他的诡异能力远远超出想象,让人难以琢磨,利用祭祀设坛献祭等等手段,制造过很多邪物或者怪物。”许淮烟对姜衫温柔解释,顺便笑道,“本君合理猜测,他们这回搞的大阵仗应该是想造神或者说神降。”“什么?”姜衫听得一头雾水,“找天上的神仙?”况且,他想象不出有谁还能比许淮烟疯批“你可以这么理解,”苗松月闷闷道,“傩途径那群疯子应该是想要请外神帮忙。”姜衫:卧槽,好他妈离谱,要不现在就自杀回宿舍好了,总比到时候被杀来得轻松。“要不请傩途径的神君帮忙?位格压制嘛。”他想办法道。苗松月无奈摇头:“他那种人,可能巴不得天下大乱,这事不仅不能找他,还得瞒住他,免得他掺和一脚,让本君烦上加烦。”“哼。”许淮烟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苗松月不和他一般见识,目光落在了颜新脸上,“繁星?你干嘛跪在这儿?”颜新对此已习以为常:“师尊,弟子是颜新。”“哦你怎么还没退下?”苗松月不耐烦道。颜新:“弟子这就告退。”“诶,等等,”苗松月又抬手喊住了她,“今天这事不准告知旁人,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