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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思苒注意到发呆的人，朝他挑眉，问道:“会弹吗？”

他摇摇头，“我不会。”

思绪飘远，在那个蝉鸣燥热的夏季，少年唱给他的成都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旋律轻快，歌声婉转动人，汗珠划过少年脸上小麦色的肌肤，滴落地面，绽放出来一朵水花。

羽辰笙眼底侵染着湿意，他忍住哽咽，喃喃道:“但我记得，有人会。”

黎思苒将调制好的酒递过去，打趣道:“谁啊？你爱人？”

那人接过，饮下一口，声线在酒精里逐渐沙哑。

“对，他是我的爱人。”

酒入腹中，进口酸涩，而后微甜，最终苦涩肆意蔓延在喉间。

层序递进的口感，就像他与他后来，变成了那句歌词里写的遗憾。

“味道怎么样？”

口腔内的苦涩久久未曾消散，让他掩藏了一天的情绪骤然崩溃，如雨的泪水止不住的倾盆而下，握在手中酒杯掉落，满地残骸。

他捂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苦，好苦……”

“没事了……”黎思苒伸手，轻抚着那人后脊处，这是她所能给予的唯一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

他痛彻心扉的宣泄着那些迟来的道歉，字字句句夹杂太多不敢出口的感情。

“沐泽……我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

黎思苒无言的给他续着那杯无名的酒，一杯一杯。

他醉了整夜，直至双眼肿成缝隙，流尽所有泪。

满身沾满酒气的人，跌跌撞撞走出迷途，又走向迷途。

长路漫漫，望不到尽头。

他嘶哑到近乎失声，却努力挤出听不太清的字。

“何生欢喜。”

“什么？”

“酒的名字，我的故事。”

他转身离开，背影落寞，步伐趔趄，可悲狼狈。

东边照进的一丝晨曦，他伸手触碰，却抓不到任何余温。

遗憾总是会有的，

见过花开就够了。

何况是那么美好的花开。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