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你说朕是不是太好欺负,太蠢了?”承宣帝的声音变了调。
“纯宁君那样辱朕,朕竟然还想放他!朕真是有病!”承宣帝站起来,破口大吼。
“可是、可是朕确确实实又觉得……”喝晕了的承宣帝抓住萧玉衡,几乎要哭出来一般,眼巴巴望着他,“又觉得在这世上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真心相守的人不容易,所以、所以纯宁君的心思,朕其实能懂、真地能懂……”
承宣帝扯着嘴角笑起来,转过身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爱卿你说,朕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朕知道,你是来劝朕别伤心的,朕知道、你、你不用说……”
“不是。”萧玉衡突然道。
承宣帝一愣,脚步停下了。
“我并非来劝你不要伤心。”萧玉衡走到桌边,捧起已空了一半的酒坛,“我来陪你饮酒。”
承宣帝回头,不是很懂地望着他。
萧玉衡举起酒坛,极为不擅长地使劲儿灌了几口,微微蹙眉后,用华贵的衣袖一抹唇角。
承宣帝的脸色变了,头脑也清醒了。
萧玉衡提着酒坛上前,注视着傻了的承宣帝,“我来陪你饮酒,阿衍。”
承宣帝大吃一惊,浑身发抖,“你、你叫我什么?”
萧玉衡笑了,那是一种在他面上极为少见的,完全脱去了谨慎与收敛的潇洒肆意的笑容。
他一手提着酒坛,一手轻轻放在承宣帝腰间,“衡哥哥这般唤你,你不喜欢么?阿衍。”
承宣帝吃惊地张开嘴,下一刻便是满口浓郁酒香——
萧玉衡漂亮的唇主动压了上来,继而舌尖相抵,气息交换。
第37章傻皇帝犯下大错
第二日承宣帝上朝,浑身酒气面容疲惫双目通红极为狼狈。
他不知阶下的朝臣是否能闻到看到,不知不久后是否就会有言官上折子批评劝导,他现在无心想这些,他时不时地走神,连朝臣的禀奏都要再问一遍,并努力凝神才听得进去。
因为他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夜,想起那个与从前判若两人的萧玉衡。
那时他已有醉意,满头疑惑昏昏沉沉,他以为一切都是假的,是做梦。萧玉衡在禁足,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无视圣旨前来找自己,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自己梦寐以求、但恐怕打死萧玉衡他也不愿说的话语。
但反正萧玉衡亲上来了,他就也死命地亲他抱他,在床上难舍难分地撕咬,气都喘不过来了。
毕竟此前,他又克制了两年。
这两年与先头的三年不同。
头三年萧玉衡远在北境,他们也并未有过夫妻之实,是以他即便渴望,却尚能较为轻易地克制。但这两年萧玉衡就在宫中,不过一墙之隔,二人曾经的种种时不时地就在漫漫无眠之夜侵袭他的脑海,他再要忍耐,就难多了。
所以昨夜他极为情动,欲念排山倒海,但因饮多了酒,身体如在云端,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只记得有时仍在萧玉衡体内动作就突然眼睛一闭睡了过去,突然来了念头就再压着他蹭着他,毫无章法地一通折腾。
如此往复,他从未过过这般疯狂的夜晚。
今早,赶在上朝的最后一刻,他一个打挺坐起来,浑身酸软疼痛,尤其腰仿佛断了。
扭头一看,萧玉衡裹着锦被睡在里侧,面容微微隐忍。他这才彻底清醒,清楚地认识到昨夜不是梦,萧玉衡确确实实来找他了,还主动投怀送抱,还……叫他阿衍。
这样一回想,承宣帝惊喜地再次浑身发热,他想摸摸萧玉衡的脸,想亲亲他抱抱他温存片刻,但手抖着伸出一半,他竟不敢了。他生怕一旦触碰了萧玉衡,就仿佛触动了机关,会让这突如其来的美事消失不见。
于是他只是看珍宝一样认真地看了萧玉衡片刻,就自行裹上龙袍,急匆匆跑了。
首领太监尽职尽责地守在外,一见承宣帝拢着凌乱的袍服,窃贼般步出殿门,就带领侍从一窝蜂拥上去,边走边规整朝服为天子擦脸漱口梳头。
到头来,还是让朝臣们等了一会儿。
承宣帝也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