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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对于所有和玄飒相关的事都知道得特别清楚，以前我替隆亲王办事时，不少消息都是由皇贵妃那边传来。后来我起了疑心，查出皇贵妃年少时曾在江陵住过一段时日，便是在那时，她识得了玄飒。”皇贵妃果真是识得玄飒的，看来当初我的猜测没有错。我问：“那皇贵妃和玄飒之间……”顾呆子摇头，“这个我无从得知，不过有个人从数十年前就开始跟着皇贵妃，不少事都是由她负责通传，我有一回无意间试探出，但凡谈及玄飒，她就便顾左右而言他，神情也颇是闪躲。从她下手，应该可以知道不少事。”宇文墨泽沉声道：“她是谁？”“宫里的人都唤她为施嬷嬷，是皇贵妃的心腹。”也就是说，能撬开施嬷嬷那张嘴，兴许就能晓得当年。我想了想，提议道：“若是当年阿爹的死当真与皇贵妃有关，那么想必施嬷嬷也是知情的。施嬷嬷谈及阿爹，便会神色闪躲，这里边定藏有猫腻。哥哥不妨扮作阿爹，趁夜黑风高之时吓吓她，她一怕，肯定就全都招了。”当初我也是这么吓苏锦阳来着，且效果不错。“晚晚这个方法不错，只是施嬷嬷在深宫中活了这么久，鬼怪之事未必能吓得到她。”顾呆子望向宇文墨泽，“若我没记错的话，前些年南疆的花氏一族前来拜访，送了门主不少蛊虫，其中便有一样唤作真话蛊？”宇文墨泽眼睛一眯，“这些事情你记得倒是清楚，你总是惦记着我身边的东西吧？”我赶紧岔开话题，“哥哥，什么是真话蛊？”宇文墨泽轻哼一声。“等会你就能知道。”我们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隆亲王府。宫中森严，本来我还有些担心会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不过看起来，顾安相当熟门熟路，很快的，我们就摸到了施嬷嬷所住的地方。皇贵妃待她这位心腹不错，是个嬷嬷，可身边却有两个宫娥侍候着。顾安迷晕了两位宫娥，我们三人光明正大地进了施嬷嬷的房间里。我看看顾安，又看看宇文墨泽，用眼神问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顾安拉着我后退了几步。我目不转睛地盯向宇文墨泽，只见他指间似有白光一闪，在黑夜里迅速地飞向床榻，我听得施嬷嬷闷哼一声，帘后的人影缓缓地坐起。宇文墨泽问：“你是谁？”“施月容。”宇文墨泽继续问：“你的主子为何要杀害玄飒？”施嬷嬷的语气仍是相当的平静，“娘娘求而不得，遂杀之。”“求什么？”“心。”我睁大双眼，竟是跟我所猜测的一模一样。宇文墨泽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宇文墨泽此刻的神色，不过我却能感受出他的杀气。顾呆子迈前一步，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如何杀？”据我所知，玄飒当年精通造人之术，自身武功也不差，而皇贵妃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又怎么可能将玄飒逼到如此地步？将我造出来后，没有任何交待，竟是任由摇篮里的我沿河而下，最后被庆叔拾到。想必当时的情况定是相当紧迫。“玄飒一直把娘娘当作知己，对娘娘并没有任何设防。八月十七，娘娘给玄飒下毒，玄飒发现后为时已晚。”我恍然大悟，所以玄飒才会在临死前偷偷造出我来。一道白光从床榻里飞出，落回宇文墨泽的手里，床帘上的人影也随之倒下。宇文墨泽转过身来，脸色冷得似是腊月里的寒谭。他对顾安道：“我有话和你说。”宇文墨泽和顾呆子说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他们俩避开了我，且宇文墨泽还下了命令，不许我问顾安。不过即便不问，我大概也能猜出他们说了些什么。得知自己的阿爹是被人杀害的，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外乎是报仇。宇文墨泽本来就打算要对付隆亲王，想来现在还得加上一个皇贵妃。三月之期快到时，我竟是在隆亲王府里遇到了两个熟人。是文瑾和方青o。他们两个正和隆亲王走在一块，我手里还捧着王府里的糕点。这些日子来，宇文墨泽和顾安商讨计划，宇文墨泽不许我参与，我无聊得很，只能搜刮王府里的各种美食。我轻咳一声，和隆亲王行了个礼，正想着为何方青o和文瑾会在这里时，我注意到了他们俩的衣裳上绣有团龙。我随即反应过来。我那时便已是晓得文瑾背后来头不小，没想到他竟然是当今的九皇子。想起之前顾安和我说的话，我立马就猜测出了方青o的身份――北怀王。“晚晚姑娘。”方青o最先和我打了招呼，文瑾也笑眯眯地喊了我一声“姐姐”。隆亲王目光一闪，随后又温和地说道：“原来皇叔和九弟都认识我府里的贵客。”方青o淡笑道：“先前游历江湖时，晚晚姑娘帮了我不少。”方青o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的，文瑾的笑意也淡了些。不得不说，一到京城里，似乎每个人说话都暗藏深意，得细细地揣摩。我对朝廷的事知道得不多，但根据先前顾呆子所说的。我估摸这方青o还有文瑾以及隆亲王之间的关系不太好。隆亲王神色不改，道：“五日后，我府里有个夏日宴，正好宇文公子玄飒之术已练至第九层，那一日皇叔和九弟不妨来看看。”五日后刚好是宇文墨泽当初与隆亲王定下的三月之期。夏日宴，恐怕是一场招揽人心之宴吧。有了宇文墨泽相助的隆亲王，势必会吸引不少中立党派，兴许这里边还包括北怀王和九皇子。隆亲王先行离去，剩下我和文瑾还有方青o三人面对面的。方青o对作揖，歉然道：“先前隐瞒身份实属逼不得已，还望晚晚姑娘见谅。若不是这小子拉着我，此生我断不会回来这里了。”我笑着道：“文瑾弟弟千里寻“叔”也委实让人敬佩。”文瑾笑开了眼，说道：“皇叔你瞧，我就说了晚晚姐姐不会怪我们。”他们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惊诧，想必他们也是晓得了我是人造人。我笑了笑，没有多说，只问了句：“你们五日后会过来么？”方青o摇头，“那一日我要进宫面圣。”文瑾道：“我也要和皇叔一起进宫。”我晓得宇文墨泽和顾呆子五日后便会有所行动，不过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如何行动，但估摸着五日后无论成功与否，于隆亲王他们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好日子五日后的夏日宴相当热闹，竟是连汾亲王也来了，我还见到了苏锦阳和赵媚。赵媚依偎在汾亲王的身侧，而苏锦阳则是和另外一个美人站在一块，想必她就是汾亲王的女儿文平郡主了。我顿觉这样的场景有些可笑。我戴着面纱，安安静静地坐在宇文墨泽身侧。苏锦阳的目光不停地飘过来，赵媚望我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审视之意。我小声地问宇文墨泽。“哥哥，等会真的能造出个人来么？”宇文墨泽一副懒散的模样，手里执着琉璃杯，他仰脖喝了大半口酒，“等会你就知道了。”之前宇文墨泽说关键在我，可这三个月里来，他压根儿就没有用上我的地方。至于玄飒之术，我可以保证宇文墨泽根本没有练到第九层。我环视了周围一圈，并没有见到顾呆子，心里不由有些担心。宇文墨泽搁下琉璃杯。“他去办事了。”最近宇文墨泽和顾呆子看起来相处得不错，起码没有了以往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氛围。我颇是欣慰，但愿此事了后，他们还能继续这样相处。宴会上酒过三巡时，隆亲王带了点醉意，他看向宇文墨泽，眼里示意着什么。宇文墨泽此时站起身来。我心想，要来了。宇文墨泽和顾呆子合作的手段，我接下来便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