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帝一直昏迷,直到天亮时分才苏醒。
薛林甫出来告知独孤后。
独孤后急忙进了内殿。
宣文帝微微闭着眼,气息微弱,独孤后轻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皇上。”
宣文帝的手指动了动,无力却很坚决地将手从她掌心里抽了出来。
独孤后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心如针扎。
“叫他们退下。”宣文帝低声道。
太医们悄声出去,殿内只剩下帝后夫妇。
“独孤翎。”
独孤后一怔,这许多年来,他都没有这么叫过她的名字。
“是你做的吧。”宣文帝的声音低沉无力,却不容置否。
独孤后只能装作一概不知,反问:“什么事?”
“宫夫人。”
“皇上这是什么话,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又是太子妃的母亲,我为何要害她。”
宣文帝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说道:“这些年来,你心里想什么,朕难道不知?”
“臣妾之心苍天可鉴。”
“罢了,罢了。”宣文帝不耐地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独孤后气极:“皇上,臣妾在您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么?”
宣文帝闭目不答。
“臣妾从十六岁便嫁给皇上,那时皇上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若不是臣妾和臣妾的父亲全力周旋谋划,皇上又怎能有今日?皇上不顾念旧情,心里却一直对别人念念不忘,当着睿王母子的面,居然舍身去救宫夫人,传出去将臣妾的脸往哪儿放。”
宣文帝将头扭向一边,有气无力道:“速叫泓儿回来。”
“臣妾已经派人了。”
“若不想朕早死,便退下吧。”
显然,他并不想多说,独孤后只好咬咬牙离开寝殿。
翌日,宣文帝高烧不退。独孤后更加心急如焚,盘算安西距离京城,便是快马疾奔,昼夜不息,也要半月之久才能来回。
一早,宫卿和宫夫人来探问宣文帝的病情,刚好,江王妃和睿王也匆匆而来。
独孤后从寝宫出来,一如往日的沉肃端庄,面无表情。
宫卿看见她的镇定,稍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