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阶不着痕迹偏了下头,可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了。
只见那个男人双手叉腰走了出来,转头打量了一会后便往门外走出几步,抬手朝旁边招了一下,不多时一个女人就甩着手上的绣花手帕走了过去,两人站在过道的栏杆处就开始调笑起来。
对于男人的身份有些好奇,唐阶借着他在外面的功夫仔细打量起来,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公子,怎么了吗?”
怀里的小倌见唐阶忽然对自己冷淡了下来,落座后始终不曾搭理过自己,目光只望着其他方向,心下一恼,抬手缓缓将酒杯抵在他的唇边。
斜对面的男人聊得正在兴头上,嘴角咧开,当即侧过身就要抱住女人,却恰好露出了位于他耳后颈的一小块暗青色图纹。
这是……
魔教!!
幼年时他与唐玉是住在叶老爷子的那处宅院内,在魔教攻击秋棠山庄不久后,曾有魔教的人半夜闯入,试图杀害他和唐玉翻找抢夺藏宝图,幸得有叶老爷子留下的贴身暗卫保护才毫发无伤。
事后清理现场的时候,他被唐玉抱在怀里,看到了那些人的耳后颈都有一个同男人几乎一样的暗青色图纹。
魔教不是被打回西域了么,怎会突然出现在此?莫非又有什么行动?如今还与张则淳一道,他又是否知晓对方的身份来历……
原剧情中对当年魔教进攻四方一事着墨不多,只寥寥几笔带过,现下细细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且不说魔教此前几乎没有进入过中原,单就彼时势力如此强势的启岭山、风夷谷和秋堂山庄居然会如此轻易便被魔教击溃,属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启岭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边上还有诸多机关防御抵抗;秋堂山庄暗哨多,训练出来的护卫个个武功高强,而风夷谷的人皆精通药理,谷中多毒障,非谷中之人实难进入。
能知各家的弱点并迅速破解,必是熟悉或交好的人。当年四方中其余三方全都元气大伤,只有最后遭袭的金琉城伤亡最轻,而近些年更是隐隐有成为四方之首的趋势,这里面莫非有他们的手笔……
唐阶思及此处心下一惊,不顾身旁人的诧异仰头低声喊道:“唐十,跟上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抹黑影瞬间往张则淳和男人的厢房掠去。
小倌茫然地抬头看了下,却没看到有什么人经过,怔怔维持着抬手的姿势,眨了眨眼看向唐阶。
唐阶见状缓了口气,望着包厢的方向陷入沉思,唇边感觉一点湿润,下意识接过喝了下去,等喝完才惊觉杯子里的是酒液。
这具身体孱弱不堪,他原以为一口下去会受不了,没想到这里的酒入口绵长还算温和,倒也不会太过刺激,遂也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此时专注观察包厢动静和男人的方向的唐阶没注意到的是,他的眉眼已经渐渐染上了一层粉意。
身旁的小倌看得一清二楚,被唐阶的昳丽面容勾得心动不已,软着身子靠进他的怀里,仰起头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手指暧昧地在他的腰腹处来回滑动。
唐阶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唇角勾起,挑眉示意他乖顺一点。
小倌抿了抿唇收回手,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坐直身子伸长手欲要拿起桌上方才那酒壶,抬手时忽然停滞一瞬,不动声色换了旁边另外一个造型更为精致的酒壶,俯身倒了一杯递到唐阶的面前。
唐阶垂眸瞥了一眼,欲要开口时抬头蓦然发现男人正目光犀利地看向自己这边,立即收拾好神情,抬手接过唇边的酒杯一饮而尽,手掌一张便揽过身旁小倌的纤细腰身。
“公,公子……”
小倌见状一喜,又往酒杯里再倒上满满一杯,一只手将酒杯抵在唐阶唇上,另一只手轻轻勾缠着他身前的衣襟,“喝完这杯酒,咱们便进厢房,可好?”
唐阶顿觉从腰腹下渐渐升起的汩汩热意,呼出的气息炙热滚烫,余光瞥见男人皱眉仍旧望着这边,只好晃了晃有些迷蒙的双眼,佯装靠近小倌,实则偏头避开酒杯,“呵,去厢房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