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不来看画展”她突然问,舌根下压,抵住了翻起的*,她说不相干的事,以为自己能清醒过来,但真徒劳,热浪卷过她全身,体温诚实得一塌糊涂。
贺海楼双手轻松搭在胯上。
“画展?”
他嗤笑,鼻孔里钻进了有她气息的甜,女孩儿的气息浅淡地叫人心虚,担心大口呼吸会显得咸湿,男人多可怜,连呼吸都是罪。
“你看我像看画展的人?”贺海楼张开手,露出袖子下面黑褐色的油渍,连自己都觉得狼狈。
杨呦呦又开始心疼他,她怀疑这是酒精作祟,不然她一定说他是活该,自己选的,不怪别人。可现在她醉了,于是她就是心疼,心疼到想去抱一抱他。
“以前的你会是,穿当季最型的西装,带漂亮的女伴一道去,现在你只是没有西装和女伴。”
贺海楼说:“我以为你是女伴。”
她越发想吻他。
“我不是。”
她不知在傲气什么,似乎因为生气,生气他这样子撩拨她,像是知道她不堪一击。
他拿手指刮她鼻子,她打掉。
轮到他错愕,不声不响地站了一会儿才冲她道。
“跟我来。”
他带她去看她的车子,打开引擎盖指给她看新换的节温器。她顺着他的手指弯腰,但是始终没有看明白到底节温器到底是什么。
贺海楼知道她没懂,也没有指望过她懂,女人对机械永远隔了一片大西洋,不是没有横渡过去的可能,只是望而生畏,算了算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才是杨呦呦心里的那片大西洋,她渡不过去,所以急得生气。
“车子积碳严重,不过也没有办法,城市里开得久就是这样。”贺海楼合上引擎盖,终于把钥匙递给她。
她接过来,将那圆圆的钥匙捏进了手心。
她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可走了之后未必还能见面,这城市就是这样的,总会巧遇一些无足轻重的人,但你真心期待的人,一辈子也遇不上。
那会是遗憾,杨呦呦心想,她抬头,秀气的双目含着□□,贺海楼不傻,他看出来了,一瞬间想起温家遥今天下午同他说的话。
杨呦呦同原来不同了。
一夜之间,这姑娘长大了。
酒后的皮肤格外苍白,但面颊上却聚着绯色。
贺海楼猜杨呦呦不知道自己的神色几乎露骨,乖女孩儿的诱惑带着禁欲的色彩,叫人不敢轻举妄动,但不敢与不想是两回事,一根神经上的两头,牵扯着往不同的方向角力,贺海楼胸口突然发虚,像踩空了一节楼梯。
“你为什么不喜欢温家遥?”杨呦呦突然问,问完了自己都吃惊,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世上比她好看可爱的女人不多,你不可惜?”
“我倒是不可惜,但你看起来比我可惜。”
“我?那关我什么事。”
她嘴硬,他知道,贺海楼被太多女孩儿喜欢过,即便他不曾留心,可她们的反映代表什么他已成本能。
“好。”他轻巧答。
杨呦呦僵直着身体,半晌说不出话,她知道拖不下去了,再拖下去就会招人讨厌。
“走了。”她同他拜拜,绕过他去驾驶室,可心有所想,脚下一不留神踩到扳手,脚弓翻转,连累人也往一旁摔去。
那一瞬间,贺海楼眼疾手快,转身扶住她,听她叫痛,看见她平滑的前额上瞬间激出一层冷汗。
她痛到无法站立,在他臂弯里龇牙咧嘴。
“酒醒了?”贺海楼冷冷地问,突然弯腰将她一把抱起重重放在了汽车的引擎盖上。
杨呦呦后背发汗,一半因为疼,一半因为他离她太近。
她并未酒醒,坐下来依旧头晕,什么都看得见,什么都听得懂,但偏偏行差做错,事事古怪。
贺海楼脱掉她的高跟鞋,将她左脚捏进手心,这手掌粗糙,像一帖膏药,在杨呦呦皮肤上发热发烫,那热度顺着血管神经传进身体里头,捏住了她的心脏,越攒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