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圣两手插在裤兜里,眼神散漫,余光放开,他便看见左傅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
闻圣微微一愣,脚步蓦地顿住,懒散的瞳孔渐渐聚焦,最后定格在左傅柔和俊逸的脸上。
他的伙伴见他停下脚步,打闹停止,然后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
“操,闻圣,不是吧,盯谁呢?”其中一个伙伴见他盯着一个男人,还以为是自己看岔了。
闻圣收回目光,转而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向左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看见没,坐着的那个,二十三中的年纪第一,优秀学生。”
“二十啥……操!你现在待的那个学校?”这是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人,迟作臣,和闻家两兄弟关系都不错。
迟作臣伸着脑袋仔细看了眼左傅,说:“哥们儿挺帅啊,不过你跟我们说这干嘛,跟我有个鸟的关系。”
另外几个人听后也附和道。
闻圣挑眉一笑,说:“左傅,他的名字,老子几次拉下脸要跟他交个朋友,结果每次都被拒的干净。”
“操,装几把高冷呢那是。”狐朋狗友之一听不下去了,愤然的骂道。
闻圣笑笑,没说话。
迟作臣倒是没骂左傅,而是逮着机会开始损闻圣,“活该!谁他妈叫你一天神气的要上天,这是天王老爷要压你的气,派的专磨你气的克星。”
左傅对此不置可否,他眯起那双祸人的眼睛,眸光一直停在左傅的侧脸上,说道:“你们猜他用的是什么理由?”
那几人狐疑的看着他,等他回答。
闻圣笑容渐渐加深,良久,他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第一次骗老子说了两个扯蛋原因,我没上心,直到昨天晚上才他妈跟我说了实话。”他停顿了下语气,接着又嗤笑一声:“说老子跟他不是一路人,说白了,就是看不起老子不学无术呗。”
“他说的也没错啊……”迟作臣抽了抽嘴角,随后又对闻圣嘟囔了句。
闻圣突然看了他一眼,笑里藏着尖刀。
另外几个人也碰了碰鼻子,面面相觑。
他们家境富有,父母不是从政当官,就是经商做老板,学习高考对他们来说不是人生的转折点,自然成天聚众消遣混混日子,所谓的不浪费青春,及时行乐,这些本来就已经成了他们的人生标签。
我有钱,就算我不学无术,我也能吃好喝好,人生短暂,干嘛还要费那些精力努力拼搏。
人家优等学生成绩优异,不与他们交往本来就正常,毕竟这世上的人潜在的归类为三种……
一种为生而活,他们是每天挣扎在温饱边缘的贫苦人。一种是为梦而博,他们每天迎头赶上,是为了填补心中缺乏的灵魂空白。最后一种就是他们这种人,为乐而生,可以每天酒肉池林,醉生梦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闻圣知道他们的心思,他挑了挑眉,没点破,“反正你们不是说无聊吗,正巧,坐在椅子上的人把我惹了,不用打他,逗逗他就OK。”
“操,这可以,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不过那哥们长的我有些下不去手啊。”
“滚你妈的蛋,又不是女人,下不去个锤子手,操!”迟作臣不轻不重踢了那人一脚,嫌弃的看着他。
周围几人因为闻圣的几句话眼里纷纷燃起了兴奋之光,他们暗搓搓的摩拳擦掌,好准备一会儿干出一番大事。
第31章
十一月下旬的太阳比夏天落的要早,天色要亮不亮,要黑不黑,正是这种时候,公园里的行人逐渐增多。
坐在左傅旁边的小男孩跟他奶奶走了,左傅又是一个人坐着,觉得实在无聊,准备起身回家,他想回去看会儿书。
只是运有不岔,就在左傅欲要起身的刹那间,面前突然有两个瘦高男生相撞在一起,两具结实硬朗身体突然的碰撞,左傅能清晰的听见嘭的一声。
还未来得及看清两人的脸,一阵冰凉刺骨的冷感突然从他头顶没过,迅速传至腰腹处,鼻息间是刺人的可乐汽水味,粘腻的液体倾洒在身上,让他的衣服与皮肤紧紧贴在一起,又冰又冷,在逐渐泛凉的秋天,这让左傅感到极为不适。
“我操,你怎么走路的,长他妈没长眼睛,跑尼玛啊跑,奔丧呢。”
两人分开,其中一个男生连谦都没道就慌忙跑开了。另一个手里则是拿着大可乐杯,眉露愤怒,指着已经跑远的男生大声的吼。
“卧槽他妈的。”像是不泄气,他脸色愤然,又往长椅上踢了一脚。
左傅眉头微皱,他站在那儿,浓密柔软的发丝被可乐浇湿了小半,鬓角的碎发也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脸颊上,被打湿的侧脸和额间泛着浅浅的水光,他长睫下垂,那里还有几滴水珠未落,一颗一颗的在上面打着旋儿,由于他今天穿的是米白色卫衣,褐色的可乐汽水打湿了他的胸膛,衣服上正是显而易见的一片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