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靠在极世控股主控室的钢化玻璃窗旁,目光落在远处逐渐被开发的锈骨遗弃区。机器的轰鸣声传来,钢筋骨架正拔地而起,而这些景象似乎并未让她感到太多安慰。艾希的虚拟形象投射在控制台上,正在检查最新的建设数据和系统安全报告。
“现在慢慢在变好。”凌曦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艾希停下手中的操作,抬起头看向她:“这不就是你的目标吗?让锈骨遗弃区变得更好,给那里的人更多的机会。”
凌曦没有回答,而是用力揉了揉眉心:“艾希,你觉得我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从一开始对抗极世控股,到现在站在它的中心,掌握它的资源和权力。”
艾希沉默片刻,目光闪烁着数据流的光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的,我们确实站在了一条模糊的界线上。但如果没有这些资源,我们能改变什么?靠锈骨遗弃区那些人自己站起来?现实没有这么简单,凌曦。”
“我知道。”凌曦叹了口气,“但看着那些人——那些曾经信任我的人,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是失望,是背叛的质疑。”
“他们需要时间。”艾希冷静地说,“锈骨遗弃区的人已经习惯了被欺压和剥削,习惯了依赖混乱生存。要让他们相信秩序需要时间,而时间……是我们现在能给予的。”
凌曦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听起来你比我更像一个领袖了。”
“别忘了,我的设计初衷就是作为网络之神。”艾希半开玩笑地说,“领导力是数据算法里的一部分。”
凌曦翻了个白眼:“得了吧,‘网络之神’,现在的网络之神每天被我逼着处理建设规划,连网络反叛军都懒得理了。”
艾希难得露出一丝轻笑,但很快,她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凌曦,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人性计划’的事情了。”
凌曦转过身,双手环胸:“说吧,我听着。”
“根据我从极世控股核心数据库获取的资料,‘人性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将意识上传到虚拟网络,通过完全数字化来实现个体永生。”艾希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凝重,“这个过程会完全抹除原始的肉体,只保留意识的核心数据。”
“所以,他们想让所有人变成……类似于你?”凌曦皱起眉。
“不完全是。”艾希摇头,“我的存在是特殊的,我的意识是通过人工智能和人类记忆的结合生成的,而‘人性计划’更像是彻底抹除肉体,以数字形式重新定义‘人’的存在。”
“这听起来比虚拟毒素模块还疯狂。”凌曦冷冷地说道,“那些人真的相信这种东西能被普及?”
“你低估了人类对永生的渴望。”艾希淡淡地回答,“但更可怕的是,如果这个计划落入极世控股内部那些企图复辟的人手中,他们可能会将‘人性计划’转化为新的统治工具——所有被数字化的人都将受到他们的完全控制,没有自由意志,只是一个个听命于他们的‘数据傀儡’。”
凌曦的拳头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
艾希点头:“所以,我正在升级量魂系统的同时,研发一种新型干扰器,可以在关键时刻摧毁任何尝试强制上传意识的设施。”
“干扰器?”凌曦挑眉,“这东西安全吗?不会又像量魂系统一样,有过热的问题吧?”
艾希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放心,这次我保证,没有任何隐患。再说,我可不想让你在关键时刻炸成一堆数据残骸。”
“谢谢你的关心。”凌曦翻了个白眼,但眼中却多了几分暖意,“艾希,我们必须加快步伐了。不只是‘人性计划’,还有那些复辟虚拟毒素模块的混蛋,他们的实验室还没被完全摧毁。”
“我明白。”艾希的声音变得坚定,“接下来的计划,我会全力配合你。无论是建设还是摧毁,我都会和你一起走到底。”
凌曦看着控制台上的虚拟投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么,准备好了吗?我们还有一座城市要拯救,还有一场战争要打赢。”
极世控股总部的气氛愈发紧张,整栋大楼被分裂的利益集团撕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支持凌曦和艾希的改革派,另一部分则是企图复辟虚拟毒素模块实验的保守派。这场隐秘的内斗,随着各方势力的插手,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全面的战争。
亚克斯·维塔坐在自己的高层办公室,俯视着屏幕上的作战地图,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棋子们正在按计划行动,”他轻声自语,“凌曦和艾希或许能为我清理掉那群冥顽不灵的旧派,但她们的胜利,也将让她们更加依赖我的支持。”
他的副官低声问道:“维塔大人,您真的相信凌曦能够彻底摧毁复辟派?”
亚克斯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着扶手:“不重要。我需要的是一场足够精彩的内战,彻底撕裂极世控股的旧体系。无论是谁胜出,最后掌权的,都会需要我提供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