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白衣皎然,默默站在她身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她,就这么静静注视着。
“你来干什么。”她红着眼眶,“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上官庭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没有开口,又或许是不知怎样开口,只能这样无言地望着萧兰因。
“他不在了。”良久,他冷冷地开口。
“你等不到他的,此处已经成了一座空府。”
“今日是他昏娶之日,他和王氏此刻应该已经入住东宫,你等不到的。”
“你跪的只是一座空府。”
最后一根理性的稻草终于被压垮,压抑了许久的不甘、恚怨、在一瞬间爆发。
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干净,泪水,从美人的杏眼中溢出。
萧兰因不断地抽泣,高大的府门在眼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连最后一丝形状都消融于泪水中,一如它从来不存在。
上官庭芝靠近少女,生硬地坐下,取出玉箫,抵住下唇。
呜咽如泣的箫声吹散沉迂的空气,苍凉的曲调抖着颤音送入耳中。似乎在和着萧兰因的哭声,逐渐与美人的抽泣融为一体。
她跪着,他就在她身边陪她坐着,直到一曲在风中吹尽。
“你吹的是什么?”萧兰因止不住泪涌如泉,缓缓转头。
“箫。”
“我自然知道是箫,我是问此曲何名?”
“曲:兰音。”
“……”半晌,萧兰因才反应过来,边哭边嗔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白衣少年望着萧兰因默然片刻,木讷地点点头。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晋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上官庭芝一言不发地听着。
“你与他不是自幼相识么,怎么?连你也看不透?”
“你……该回去了。”他正色道:“就算在这里苦等,也没有人的。”
她何尝不知道,可她做不到。
“上官兄,你说家世是不是比一切都要重要?”萧兰因的声音开始沙哑,忍着疼痛说出了话。
“罢了,我问你作甚,问你有什么用,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要沉默。”她的嘴角自嘲地勾起。
她心道世人皆言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良贱不通婚,自古及今就连婚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