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在看我。
——那玩意儿变成了只针对我一个人的噩梦。
——我火了。
……
“魔物孳生于他的欲念,欲念一日不除,他也一日无法摆脱魔物,直至魔物成形,或他成魔。”
陶吾掷地有声。
池渔回给她的是模棱两可的“是么”,以及打开后密密麻麻的礼物弹幕。
个人直播间也可以投送礼物,开播短短十几分钟,成排的免费收费礼物持续刷屏。弹幕间隙,是一张被恐惧和狂喜撕扯的丑陋的脸。
她望着陶吾,用漫不经意的口吻道:“我搞不清他是接受惩罚,还是奖赏。”
如何惩治提米疯子——想红想到被魔物附身的偷拍者——她和陶吾没有分歧。
陶吾将魔物袚除大半,留下一部分作为警示,另外给提米开了天眼,让他在一定期限内看得到未成形的魔物。
按道理,做了亏心事的人应该惧怕夜半鬼敲门,然而提米从每分每秒剧增的粉丝数获取了无上动力。
尽管在人群中大喊大叫“我被x东西缠上”,他也很注意——或者说很谨慎地不爆出太多会导致直播间被屏蔽的消音词,而且行为举止也没到扰乱公共秩序的地步。
否则,一个口口声声嚷着鬼缠身的疯子怎么可能在闹市中直播而不被收容拘押。
见此景,陶吾沉思片刻,不确定地说道:“是惩罚吧,怎么会有人愿意跟魔物共处呢。”
人形神兽流露出的迷惘不似作伪,池渔心想这点儿还没变,以己度人,便不知人心莫测。她摇摇头,关掉直播窗,回拨林鸥的视频电话。
对面在视频请求即将超时挂断时接通,“渔宝儿到了吗?”
“还没。”
镜头对着的地方墙壁浆白,隐约可见斜下方的台阶,看上去在楼梯间。
扬声器继续传出林鸥的声音,“我收到消息,老头子下飞机了,据说堵在路上。他很关心你,找了好几个人问你到没到。不过……”
林鸥含糊地吞了句话,转口说:“屠宰场过来也就二十分钟,快到了吧。”
前面黑色铁桶似的双子楼占去大半视野,池渔收回视线,“几分钟。”
对面的镜头这时转到正面,照出一张陌生的脸——浓妆红唇高髻,红领结小马甲白衬衫,标准酒店侍者装扮。
池渔拧起眉,“你……”玩什么妖里妖气换装play?
然而林鸥不给她多余的发作机会,快速道:“你跟王姨说下2号口,开到C1,我去车库等你,见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