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轴罚是真真滴涩费。江哥把二人送到麦积山路,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进去。晏若愚明白他的担心,拍了拍他的肩下了车。“等等,”江哥从车窗里递出来个小盒子,“东西带上。”晏若愚挑眉,很是戏谑地看了他半天,“我哥让你带给我的?”江哥讪讪地笑了一下,“小鱼儿,别闹。”“没闹啊,”晏若愚继续逗他,“不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递的么,我哥让你带过来你就听啊,不知道推回去?”江哥磕巴了一下,求饶似的看着她,“别为难我了,你再不接让旁边那丫头看见了不知道误会成什么样呢。”这倒是,晏若愚想了想关于排长的那个乌龙,随手接了盒子,然后想了想,“你过几天,国庆假过去以后,去我们学校本部找个人。”她把排长的名字和院系告诉他,“你去见他,问问他有什么要叮嘱的,或者直接领他去见我哥。”国庆小长假,排长应该会回家看媳妇儿,最近肯定找不着人。等他回来再说吧——安令惟居然会以为她撩了排长,妈耶,三小姐是那样的人吗!安令惟下车见她半天不过来,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她,咦?“咦什么?”晏若愚从盒子里取出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颇为好笑地看她一眼,“我又有男朋友了?”“不是,小鱼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这么多戒指干什么!”“小点声,这么多人呢,”晏若愚懒洋洋地压低声音,“为了不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臭男人身上,虚度光阴呗。”安令惟愣了几秒,瞪着晏若愚的眼神十分怪异,半晌冒出一句,“那啥,性,冷、冷淡啊。”咳。晏若愚非常努力地没让自己摔个大马趴。还好,叫来的那帮二愣子不在这儿。这并不是之前那枚开口的高山流水五弦雏凤银戒。抢眼的是硕大的羊脂玉。待凑近细看,只见那镶嵌着羊脂玉的戒托有些特别的纹样,一上一下对应,好像是两个篆体的汉字。再看戒环,也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环,而是两只鸟一左一右将身体连成个环。不过这鸟大约是象形化了,并不能十分明显看出是鸟,只是两侧的翅膀明晃晃在那里教人知道。“这鸟也太不像了,我都没认出来,”安令惟吐槽了一句,就算忽略这两只奇奇怪怪的鸟,她还是觉得这戒指哪里不对劲儿,就找不出来在哪。“鸟?”晏若愚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你看那翅膀,那是鸟能拥有的翅膀吗?”“不能!”安令惟大声回答她,“所以这两只鸟长的太鬼畜了!”晏若愚抽了口气,“我求你了动静小点儿……这不是鸟,是神兽白泽。”“白泽?”安令惟迷茫地看她,“那不是游戏里的么。”……对方不想说话并向你抛了个白眼。晏若愚进了酒馆儿,“地字号包间,谢谢。”老板抬头,“来啦。里面已经等着呢。”晏若愚点点头,拉着安令惟东拐西拐熟门熟路往包间走。刚到门口正碰上一小伙出来,嘴里叼根烟正打算点,看见晏若愚一下乐了。“哟,这谁,掌门姑娘大驾光临,”小伙儿转身掀了包间的帘,一口纯正的兰州话飙出来,“夯客们!土匪头头子巡山来咯!”☆、Шecton安令惟站在门口踟蹰了一下,莫名怯的慌。屋里三男一女,晏若愚酒精过敏不作数,她一对三大概就只有被灌死的份儿。晏若愚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下,“没事儿,掌门姑娘罩着你。”声音里那点儿笑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安令惟咬了咬牙,算了,估计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晏若愚不是还要去中山桥么,喝晕了还怎么去,栽下去喂鱼?这边那小伙还在飙兰州话,“掌门姑娘来了,掌门姑娘就是规矩!人喝飘了,规矩不能飘!”“好!”剩下几个从晏若愚进门就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给“掌门姑娘”面子,还是因为对安令惟的礼貌。晏若愚从那小伙儿手里把火机抽出来,“啪”的一声把烟给他点了,顺手指了指门口,“出去抽。”那小伙笑着敬个额手礼走了,“谢掌门姑娘。”晏若愚转过来看了一眼安令惟,“刚出去那个,叫他老坛。”然后指了指屋里的两个男的,“左边这个秦腔,右边龙哥。”秦腔……龙哥?什么鬼称呼。不等安令惟吐槽,晏若愚又对那姑娘抱了抱拳,“穆爷,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哈哈哈……”一桌子二傻笑得前仰后合。安令惟再怎么跳脱也该看出来了,晏若愚就没打算好好介绍,摆明了给她看看什么叫本地的“低俗文化”。不过正对她的胃口,安令惟也学着晏若愚抱拳,“小女子……呃忘词儿了……小女子安令惟,令行禁止的令,唯我独尊的唯的形近字!你们可以叫我安大人,或者山东大汉!”“噗,”晏若愚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从来不在安令惟自我介绍的时候喝水。“第一局谁开?”“废话!掌门姑娘!掌门姑娘先开!”晏若愚并不会打牌,好在这里用牌就是比大小喝酒。晏若愚一扬眉,“穆爷,赏个脸,替在下把牌洗了呗。”穆爷扫视一圈地上那几扎啤酒,最后从桌子上拿了一罐小的,一掰喝了个干净。把易拉罐往地上一扔,开始洗牌。安令惟被这气势震住了,这姑娘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眼神特别嚣张,一副要放翻这一桌的架势。老坛从外面进来,在晏若愚面前摆了几罐奶啤,“你们吃了羊肉来的,甜胚子太凉了。”“多谢,”晏若愚睨他一眼,“长进了啊。”“哎呦喂,”老坛那双小眼睛一下子笑没了,“哎呦喂哎呦喂,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要说,那得是掌门姑娘抬举的。”“啧,老坛也有自知之明了,”龙哥一脸鄙夷地咋呼起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一桌子人聊了个天南海北,穆爷虽然一言不发,但能看出来她一直在听。龙哥喝兴奋了,冲着安令惟喊,“安大人,知道老坛为什么叫老坛么!”“因为他秃!”安令惟也喊回去,“发际线!”晏若愚看了看老坛那实际上颇为浓密乃至于令全天下的理工生叹为观止的“秀发”,为老坛感到憋屈……一秒钟。老坛无语望天,最后默默干了罐啤酒,默念“他们瞎他们瞎他们瞎”。龙哥继续吼,“老坛会讲相声!会变魔术!阳台上养了几十只泼泼天天拎出来溜!老坛心理年龄一百一,最喜欢过双十一!”“……你还记得老坛阳台上的几十只泼泼都叫什么名字吗?”老坛平静地看着龙哥,“用你那拯救了全宇宙的记忆力想想……”“我知道!”龙哥继续吼,“叫一只鸟!老坛养了一只鸟!”安令惟一把拽住晏若愚,“哇啊啊真的吗!”什么真的吗?晏若愚一头雾水,什么?“老坛养了几十只泼泼都叫这个名字吗!一只鸟!”安大人两眼放光,“老坛!敬你有颗团结一致的心!几十只泼泼,永结同心!”……老坛当然只养了一只泼泼。晏若愚开始后悔,她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么两个热衷于在智商掉线大赛中站上领奖台的人叫在一桌酒上?安令惟就不用说了,龙哥平时人际关系处理的挺好,一碰上熟人就露馅,一沾酒就大脑当机——这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秦腔凑过来,“小鱼儿。”“嗯?”晏若愚摁了摁眉头,“什么?”“让店家上几个菜,歇会儿再喝,你看那俩,快飘了。”“嗯,你看着办。”秦腔办事儿大概是这帮人里最靠谱的,晏若愚让他看着点,顺口问了几句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