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敢问清尹姑娘为何被令尊收为养女呢?&rdo;无垠似好奇,便是问道。
可如此一问,却让清尹眸中有伤,似不想回应,无垠也察觉差异,便言道:&ldo;若是清尹姑娘不肯相告,便罢了,免得勾起清尹姑娘伤心事。&rdo;
清尹闻无垠如此,稍有沉吟,低下头来,可另一无垠站立清尹另一边,却可见其眼角泪滑落,不过一息,便是被其抹去,稍收容颜,粲然一笑,言道:&ldo;诸葛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原本生为乞,以乞讨为生,后因父亲怜悯我,且父亲年岁四十依旧膝下无子,方才收养了我。&rdo;
无垠稍点头,似解开心中疑惑,一脸释然。
可清尹眼中却尽是忧伤,不过无垠并不知晓而已,可如今,站立其另一旁的无垠,却将这么一幕幕尽收眼底,眸中被忧伤充斥,眼角泪花闪烁。
不过一息,清尹便是面色红润,将那份忧伤藏于心底,她虽然依旧有些羞涩,可比之初次见面要好上许多,言于无垠道:&ldo;公子我们走吧,离府邸已经不远了。&rdo;
无垠面受微风,便言:&ldo;嗯,那就劳烦姑娘了。&rdo;说罢,二人便是准备离去。
无垠望着自身体上穿过的清尹,看着她方才站立的地方,那干涸桥面上,脚印边,有泪两滴,沾湿一片,可那无垠却并未察觉。
微风吹过,此地湿痕遽然消散,此地依旧干涸,较之周围未有多大不同。
无垠蹲下,用手触摸那冰凉石桥,亦如清尹一般,眼角有泪涌下,沾湿一片。蓦地,无垠站起身来,望向那桥的另一端,望着那不断远去的二人,如若疯狂般,快速追上。
待他们二人离去不过一息,此地又再次恢复原本模样,河流不再清凉,而是如同污泥般浑浊,可其湍急声,却从未消散。
二人离去不过百米,便又见二人停下,似是因前方有牲畜赶过,二人不得以停下,无垠亦跟上,望着二人,先是清尹腼腆一笑,言道:&ldo;听闻诸葛公子名声,却不知公子竟如此韶华。&rdo;
无垠闻此,洒然一笑,便言来:&ldo;难不成姑娘认为我已古稀之年?亦或其它年岁?&rdo;
清尹只觉失言,便退却歉言:&ldo;公子无须恼怒,方才是清尹失言了。&rdo;
无垠闻此,却从未有怪罪之意,而是微笑道:&ldo;无碍,此非何冒犯之语,清尹姑娘无须道歉,而是方才无垠言语多有冒犯,还未表达歉意。&rdo;说罢,无垠便是一拜。
清尹见无垠如此,总觉和他们言语所述高人有些不同,总觉此人温文儒雅,言行举止有收有出,礼节不失,谈笑风生,不像那弄虚作假或那自恃其高的所谓得道高人般。
清尹晶莹双眸闪烁不停,望向无垠俊丽面容,便被其吸引,停留几分,双眸失神,而无垠亦察觉清尹在望向自己,无垠颔首微笑,回应清尹,还以为清尹有话要说。
可如此一回应,清尹便自觉失态,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有所回忆方才那时因失足落于无垠怀中,望向他那清澈双眸,似又回忆起初次见面时,自己羞涩不敢言语,失态模样。
思到此处,便令清尹别过头去,可见红润血气涌上脸庞,浸至耳根,羞赧不敢言语。
无垠亦察觉些许不对,望着她白稚脸庞突显红润,还以为是火气涌上,有些担忧,便言道:&ldo;清尹姑娘,我看你面色不对,无垠稍知晓些医术,可否为你探查一番?&rdo;
说罢,无垠便伸手将清尹小手拉起,将手指放置在其脉搏之上,吓得清尹连忙往后退去,将手快速抽回,而如此一做,清尹脸庞,更显殷红,清尹低头,急促言语道,话语结巴:&ldo;公子,清尹无碍,无须担忧,只是有些发热。&rdo;
说罢,便是避过无垠目光,如失控小鹿般,快步垂头离去。
无垠颇为疑惑,便紧随其身后,有所不解,却也未言语问之。
而这幕幕却被站立不过她一尺左右的无垠看在眼底。
无垠面色不忍,看着那一旁紧随其后的无知自己,紧握胸口,刺痛无比,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再看着他无知的模样,也不知该恼,还是该悲。
第26章第三卷第六帘曲
无垠跨步,终在黄昏时停下,只因面前出现之物,乃一府邸。
其牌匾依旧清晰可见,其上有金黄粉末雕琢而写字迹:&ldo;若宅。&rdo;
无垠停在门前望着那若宅二字,又望向那宅门两旁木雕对联,其中字迹已不再清晰,其上纹路变得凌乱,似被岁月侵蚀,无垠伸手轻轻摸去,只觉指尖有层灰烬粘在指甲缝隙里,若不仔细体会,难以感触到,可那灰烬之后,便是那牌匾的原本模样,浑黑的木纹,让无垠皮肤刺疼。
无垠收回手来。
自西而来,是昏黄暖意散漫金光,铺天盖地照来,似金黄之雨,灌溉干涸田野,令那枯去茶树,尽数复生,伸展其娇嫩姿态,嫩叶发芽,生机又起。
破旧、斑驳、枯败、紊乱皆被此暖意包裹,其中死气尽散,唯有天地黄昏之光照耀,拂盖天地,自那门缝中浸入,浸入那昏暗潮湿宅内,阴气皆散。
无垠站立门前,未推门而去,因为此门前站着一人,而那人便是迎着昏黄之光的清尹。
她站在那里有些焦急,有些期许,有些担忧,时不时探向那路的尽头,想要看见何物或许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