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那谢谢你了!我做饭去了!这只貂儿叫璿璿了!属于我了!&rdo;她笑得那么单纯,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一无所有……望着她清瘦的背影,他被一种叫做&ldo;心疼&rdo;的东西划痛,她的笑容看起来如此纯真,可若真的幸福,怎会独自一人跑到杭州来?怎么好好在他身边?他的人生,只有两个字‐‐坦荡。活得坦荡,爱,也要爱得坦荡!管她罗敷有夫,管她疾病缠身,爱了,就要让她知道!无弹窗何似鹣鲽总相随6不觉又是一月,云初见每晚望着一日比一日趋向圆满的月,心尖发颤,那个痛苦的日子又要来临了这段时间,封之虞却莫名失踪了。自从把那个刻着&ldo;璿&rdo;字的玉交给她,他便消失了这日晚上,她早早把所有的事情做好,便回到她的房间,连福儿也被她驱逐出去,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窗外,月白如皎,间或,淡淡的黑雾薄纱般轻飘而过,诡异的气息让人心生恐惧她闭上眼,已经感觉到恶魔的种子在她体内萌芽,一声轻哼,她捏紧了拳头就骤然,&ldo;砰&rdo;的一声,门被撞开,她惊讶地睁开眼,福儿闯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ldo;何事?福儿?&rdo;她忍着逐渐潮涌的痛,轻问,额头已渗出微微汗意。福儿扶住桌子,气喘吁吁,&ldo;小姐,王爷来了!&rdo;堙她如雷轰顶,顾不得毒发,倏然起身,甚至来不及收拾,只提了&ldo;璿璿&rdo;住的锦袋,拉着福儿的手就往外跑,&ldo;快!快走!&rdo;&ldo;小姐&rdo;福儿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便被一抹白影堵住,随之响起阴森的声音,&ldo;想走到哪里去?&rdo;&ldo;啪嗒&rdo;,云初见手中的锦袋掉落在地,抬头,引入眼帘的是南陵璿阴沉的脸,俊美如斯,寒冷如斯&ldo;我只是想出去喝水&rdo;她情不自禁后退。&ldo;哦?喝水从京城喝到杭州来了?&rdo;他冷哼,眸光搜寻着目标。小雪貂被摔着,从锦袋里爬出来,吱吱乱叫。&ldo;什么东西?&rdo;他皱起眉。她挤了挤眼睛,轻道,&ldo;璿璿,别闹!&rdo;&ldo;璿璿?&rdo;他提高了声调。他身后,独孤舞忍俊不禁,扑哧一笑。她脸色渐红,抱起&ldo;璿璿&rdo;,轻抚它柔软光滑的毛,却因疼痛的高涨,控制不了力道,掐疼了它,它再度尖叫,从它手上跳落,刚好落进他怀里。他留意到它脖子上挂着的玉牌,分明刻着一个璿字,可他只能装作没看见初时,他有些恼怒,皇子的名讳岂可胡乱使用?身为丞相千金,连这点都不清楚吗?可是,小雪貂在他掌心里轻蹭,柔软的毛仿佛拂过他心尖一样,他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她养过一只貂,名字叫做他当时追问,叫做什么,她却没有回答,难道也叫璿?她为什么要把她最爱的动物取名叫璿呢?没嫁给他之前是,嫁给他之后也是,难道自两年前那一次相遇,她也牢记自己了吗?这个想法让他心潮澎湃然而,她这是怎么了?脸色煞白?眉目扭曲?手按住腹部,腰弯得直不起来糟糕!毒发了!&ldo;初儿!&rdo;他不由轻唤她名字,轮椅向前,靠近她。这一声轻柔的呼唤,击碎了她的坚忍。人在没有依靠的时候总是能坚强地度过每一关,可是,一旦有了依靠,所谓的坚强之盾便会被击穿。尽管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依靠,可那声温柔,却是她梦寐以求却不敢憧憬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叫过她的名字疼痛的高峰终于要来了,上一回是封之虞将她绑在床上才抗过的,这一回呢?她泪雨纷飞,在心智还清楚的时候呜咽,&ldo;疼!好疼!南陵璿好疼&rdo;之后,她再也无法站立,向后仰去。他眼明手快,伸臂挽住她腰,将她搂回怀里,大喝,&ldo;独孤舞!你还愣着干什么?&rdo;&ldo;是!&rdo;独孤舞一声回答之后,便听见碗碟相撞的声音。她闭上眼,侧脸紧紧靠着他胸膛,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去,若能这样死在他怀里,也算是幸福了,南陵璿你知道吗?南陵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父亲说过,这毒一月发作一次,不知道在哪一次发作的时候她就会死去,或许是一年以后,或许是下一次,又或许,就是这一次吧她在痛苦中微笑,若真要马上死去,她要告诉他,要在死之前为自己洗刷冤屈,娘如今不在了,她也无所顾忌了。或许,她该恨他带给她的伤害,该怨她从来就没有怜惜过她,可是,在此时,在生与死的边缘,在她最脆弱的时刻,她什么也不想了,只希望就这样永远躺在他怀里。永远是多久呢?于别人,或许是很久很久,于她,便是这一瞬间而已,她真希望这一个瞬间成为永恒啊,只因为,他那么紧那么紧地抱着自己她要,让这一刻成为永恒是以,她费力地仰起脸,努力让自己所说的每一字都清晰有力,她要让他听见&ldo;南陵璿,我好喜欢你!从两年前的上元夜就开始喜欢你我肩上的那朵花是碧儿绣的,它原来是一个疤,你知道这疤是怎么来的吗?你还记得那个昆仑奴的面具吗?&rdo;他手臂一震,没有回应,只是轻声道,&ldo;别说话,来!喝了它!就不痛了!&rdo;她不知道独孤舞给她端来了什么,手一拂,将碗挥落,她不要喝!横竖是没有解药的!她要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把话说完,她已经快不行了!无弹窗何似鹣鲽总相随7&ldo;南陵璿,别吵!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真的!对不起&rdo;她心神散乱,她知道自己马上又会变得不神志不清,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发着声音,&ldo;南陵璿南陵璿&rdo;然而,她始终听不到他的回答,只感觉到他单手抱着自己,另一只手臂不知道在干什么&ldo;南陵璿&rdo;她在流泪吗?她已分不清了是的吧,脸上湿湿的,心口好痛,不是毒发的那种痛,是因想起一件事而痛‐‐他不肯原谅自己,他还恨她,恨她害死了福王妃,恨她换了他的寿礼陷害他,恨她是丞相的奸细,恨她肩上的木棉花。他不相信她,永远也不会相信她,可是,南陵璿,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就&ldo;再来!&rdo;她听见他如是说,却不知道是什么要来……只见独孤舞把碗递到她唇边,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令她想呕吐。他们要给她喂什么?她不喝,不要喝堙挣扎着想要推开碗,却被南陵璿抱得紧紧的,无法动弹。是以紧闭了唇,感觉有带腥味的药水自她唇边淌过。&ldo;捏住她鼻子!&rdo;南陵璿果断下令。旋即,鼻子被人捏住,无法呼吸,不由自主张开嘴,于是碗中的东西终是流进了嘴里她委屈地呜呜哭着,&ldo;不要喝了不要喝了&rdo;&ldo;好了好了!不喝了!&rdo;南陵璿轻轻拍着她的背,唇在她湿漉漉的眼睛上吻过,不断低语,&ldo;行了,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rdo;她感觉头好重仍是万千蜂子围着她砖一样,嗡嗡直响,可是,体内的痛,真的在减退,像潮水,一浪一浪褪尽,最后只剩疲惫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便是垂死的感觉吗?仿佛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她,马上就要死去了吗?好想再看一眼南陵璿俊美的容颜,可是,她疲倦得连眼睛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