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源头内急,轻声叫醒尼娅,让她陪着去一趟茅厕。尼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临睡前,水也没少喝,也想解决一下。两个人悄悄的扒开门栓。尼娅建议还是去天然茅厕。免得黑咕隆咚的掉进茅坑。
毕竟男女有别,认为走的远些才好,避开窗子照射出来的灯光,走到黑暗处,确定看不见对方后,才放心的解手。
上一趟天然茅厕,也就是一会的功夫,源头说道:“尼娅,我这里方便完了,夜里的风凉飕飕的,麻溜回去吧,要么大家醒来发现咱们不见了,一定会着急的。”
“嗯呐谢大哥,咱们麻溜回去吧。”
“其实来看守皇家陵园,跟我在小青山生产队给人家看守尸体是一样的,有什么好怕的,这伙人总是大惊小怪,弄得神经兮兮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人死如灯灭,虎死如绵羊。我一点也不害怕,有什么好怕的?尼娅你不要精神紧张?向谢大哥学习,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去。”源头一顿显摆。
“嗯呐,谢大哥我精神没紧张,吃晚饭时吃了好多京师烤鸭,酒也喝得有点多,你说我是害怕吗?这么多人呢,怕什么玩意。”
“想起一个事来,人家这是皇家陵园,咱们随地大小便有些不妥当,等天亮了可别忘记打扫一下,要不皇上派人来巡查,发现可是不得了。”源头说得邪乎。
“谢大哥行啊,大半夜的去茅厕也不妥当,在这里解手可以理解。”
“行了吧,别人都好说,小强大兄弟有点凶,我看咱们还是悄悄的回去,拿来一个铲子把粪便扔得远远的。”源头显得有些拘谨。
“谢大哥,咱们这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远点去方便去了了。”尼娅感觉好笑,两个人岂不是做些多此一举的事。
“唉,刚才不是内急吗?没有考虑那么多。尼娅快走回去拿个铲子来。”源头拉着尼娅往回走。
尼娅倒是好心性,也不埋怨。
“谢大哥,快走吧,这会怎么这么冷啊,气温骤降,会不会下大雨呀?山里昼夜温差大,这可能是明显特征。”
“尼娅,你不愧是大学生,知识层面比较广泛,以后可得多教教我,我没念过几天书,说话做事跟不上时代,让你们文化人说,就是平庸之辈。”源头自嘲道。
“谢大哥我没有看不起你,不会嫌弃你凡庸,跟你学会很多汉语。善良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你是最棒的男子汉。”尼娅对源头赞赏有加。
“尼娅我可没有什么财富?我就是小青山村的一名社员,靠挣工分过日子。生长在新社会,吃饱穿暖是莫大的幸福。”
谢大哥我说的是非物质财富,也就是精神财富,谁也拿不走你内心的宝藏,那就是比实际财宝都要珍贵的东西,也就是你善良的品质。”在尼娅心中,源头是个完美无缺的男子汉。
“尼娅你说的真好,这里面的道理我懂了,原来我不贫穷,我至少有精神财富。大半夜的还是别在这里讨论了,太冷了,盛夏季节,要赶上晚秋下霜时节了。”源头说着,无意识的打了寒战,便裹紧了袄子。
“嗯呐,谢大哥快回去吧,烧酒喝得有点多,有些口渴,在我的家里一般喝的是啤酒、红酒,没有老烧酒这么辛辣,等待咱们回家乡,邀请你到我家做客,用啤酒、红酒招待你。”尼娅想起久违的故乡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
这时尼娅不感觉寒冷,感觉温暖的如同在火炉旁。
倏地,来了一股黑旋风,将源头和尼娅一并卷走,两个人被刮的迷迷糊糊,犹如在梦魇中,两个人缓醒一下混浊不清的大脑,定睛一瞧,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华丽宫殿,对面是一个戏台子,戏台上的人唱戏人的方式有些特别,眼睛微闭,根本看不见眼睛,演员妆化的比较浓厚,似乎动作大一些就会往下掉胭脂粉末,演员面部没有一点表情,旦角好像是反串演员,两个大红脸蛋子格外醒目!演员咿咿呀呀的唱着昆曲。
源头、尼娅吃惊非小,不知道怎么被弄到这里来了,哪有心思看戏,如同鸭子听雷,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中间坐在秀墩上的娘娘身穿黄袄黄罗裙,大概就是地仙娘娘,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精致的白玉石茶碗,轻纱掩面的地仙娘娘,时不时端起茶盏小嘬一口,茶的缕缕清香传遍整个宫殿。地仙娘娘的两侧坐着几位娘娘,都是面戴轻纱,看起来娴静淑雅,也许只有深宫出来的女子才有这样的风范!
源头没见过皇宫里的娘娘,心想,这也太板正了!坐得可真有型,喝茶也是慢条斯理的,都急死个人!一口喝下去不就完了吗?源头有些口渴,咽了两口唾沫,眼巴眼望的瞧着,地仙娘娘喝的茶水可是真不错,这股清香真诱人!
看了看大殿的人都在看戏,尽管人不多,都是女眷,幸好他和尼娅站在后面,娘娘们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进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源头害怕到了极点,两条腿直哆嗦,暗自思忖,解手也能弄出事来,都怪自己贪嘴,要么夜里哪能内急。这里大概就是地仙宫殿,这些人大概是鬼魂!活见鬼还能活得成吗?
源头拉起尼娅就要走,老奴才一甩拂尘,上前拦阻,沉声道:“哪里去啊?这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赶紧看戏,别惊扰了地仙娘娘,再嚷嚷有你好看的。”
尼娅见老奴才发怒,白皙的脸庞吓得发青,源头说:“老大爷,求求您了,让我们回去吧,我看不懂戏文,在屯子放露天电影我都看不懂,一看电影就睡觉。恳求地仙娘娘睡觉,大半夜得多劳神呐?放我们回去吧,给您磕头了。”
源头跪倒在地,喋喋不休的央求着。
老奴才瞪着没有瞳孔的大白眼珠子,恐吓道:“快起来吧,下跪也没有用处,你最好少说话,要么就掌你嘴,地仙宫白天也是黑天,黑天还是黑天,有什么睡头?不瞧看戏还能总躺着?没有见识的家伙。”
老奴一甩拂尘,不满的直瞪眼睛。
“这大白眼珠子也太瘆人了。都是一帮死人,不躺着干嘛?真没见过,死人还起来看戏,简直是作妖,说作妖好听的,这不就是诈尸了吗?”源头喃喃自语,一时间没了主张。
“嘟嘟囔囔的说什么玩意?小心掌你的嘴!不知好歹的东西,让你来看戏你还不领情,台上唱戏的可都是名角,您平时见都见不着!”老奴才脸子拉的老长,越来越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