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完一根烟,踱步过去跟在她身后。
申姜出大门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笑吟吟地向坐在门口的门卫求助。
门卫到是很热情的。不过免不了要感慨:“唉呀小姑娘太可惜了。”
申姜出去走了老远,孟夜经过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在跟路边的邻居们感叹:“长得这么好气质这么了,是个残疾人呀。”
随后她去路边摊吃了碗面。
之后一路去,时不时擦身而过的路人会回头多看几眼。
有人会擅自推着她的轮椅,想帮她过马路,她尝试拒绝但没有成功。
只好放任。
哪怕深知那是来自于别人的好意,努力地克制,但在对方离开后,她还是静止了一会儿,看上去在深呼吸,来缓解心中无名的、不应该存在的怒火。
孟夜在想,这怒气大概不是对别人,而是对她自己的。
而她从人行道到下去过马路时就特别难,因为有高高的坎在那儿,一点也没有坡度,只能硬颠过去。
有几次很顺利,有几次并不尽然。
看到她轮椅失衡侧倒时,他还以为申姜会大怒崩溃。但她只是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在路人热情地想要帮忙前,熟练地扶起轮椅把自己重新‘摆’上去。笑着给想帮助自己的人道谢。
姿态之轻松。仿佛她看得很开,这只是常有的事罢了。
这所有一切,发生在不过千来米的距离。
林林总总细细碎碎。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却莫明叫孟夜有一种缺氧要窒息的感觉。
这就是在舞台上那么发光发亮的人,以后要过的每一天。
每一天她都要听着这些惋惜,过着很勉强才不崩溃的生活。
也许适应就好了,可那是适应,还是死心?
在申姜等了两趟公车,都没能上去后,他终于大步过去。
不顾她的诧异目光,也没理会她装模作样客气地询问:“孟总还在这里呢?”把她带到路边。
申姜是不太懂了,这个阴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怎么地了?欠你钱了?
“你怎么不打车?”孟夜问。
“我打了。”但这里车少,软件上叫不着,她耐着性子:“孟总还有什么事要交待?”仰头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