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没有开灯,幽暗中,她却如莹然发光的夜明珠般。
是宁恒生命里,失而复得的玉珠,怎么都看不够。
即使再渴望,也没有唐突,竭尽全力,顶礼膜拜。
可是天长日久,那夜明珠却像是结了化不开的冰霜,怎么也捂不热。
过了极限,他无可奈何,就在蓄势待发,准备拉着她共赴沉|沦时,她忽然开口,声音淡得几乎没有情绪。
“宁恒,这次就算还了。今晚后,我们就两清了好吧?”
那夜明珠,泛着清冷的幽光,将宁恒冻住,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她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
一半是为了报复,一半也真是想就这么完结。
可是完不了,说了是一辈子,少一分少一秒都完不了。
宁恒倏然起身,走入了浴室,随即,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初春深夜,仍旧料峭,风吹动房间纱帘,寒意肆虐,万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到这时,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她把衣服穿好,强撑着起身。
宁恒重新返回,他穿着浴衣,坐在床边,取了烟,拿出银色火机,打开金属盖子,独特的“咔哒”声响起。
是她送他的打火机,那幽蓝火光摇曳,映得他面庞晦暗不明。
“不做的话,我就走了。”
万惜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清醒,可脚落在地上,脚步仍旧虚浮,她勉力撑住,正要迈步,宁恒忽然从后将她环住。
她站着,他坐着,是个祈求的姿势。
“笨笨,你回来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回来。”
他的声音也是祈求的声音。
近距离接触了,万惜才知道,宁恒刚洗的是冷水澡,浑身如冰块般,正微微颤抖。
他将她缠着,说什么都不松手,她根本没办法走,到最后只得一起躺下。
半夜时,万惜是被高热给烫醒的,宁恒发了高烧,烫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燃起来。
很明显,洗冷水澡的后遗症。
万惜忙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请他们赶紧送退烧药和退烧贴。服务员按了门铃,可饶是这生死关头,宁恒还是不肯撒手。
“宁恒,我是去拿药,就在门口。”万惜好声好气哄着。
可宁恒却闭着眼,像是没听见。
那门铃按得越发急促,万惜急得高声尖叫:“宁恒,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