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说的又轻又慢,宛如垂危之人在临终前满怀遗憾,又带着一丝期盼的叹息,让李飞舟猛地拧起了眉。
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察觉到沈甫身上的偏执在随着某种生命力迅速的流逝。
他立在原地,神色有一瞬的茫然,然后收敛起来转过身。
刚踏出一步,沈甫又在他身后出声了,语气认真的说。
“飞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宛如迎面扑来了一阵猛然的风穿透了李飞舟整个身体,他骤然僵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的望着前面,却没有焦距。
他背对着沈甫,有几秒的时间克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着,却不是因为畏惧。
这是沈甫第二次叫他的名字。
他的视线有些晕开了,又逐渐变得清晰,无声的吐出一口气后他背脊挺直,不疾不徐的离开了沈甫的视线。
司机开车停在别墅门口,他打开后座的车门,然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客厅里已经没有沈甫的身影了,也许他已经上楼了,狼犬也都去了后院,空荡荡的大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烟火气。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的客厅和当初沈甫住的地方,和他曾经生活过几年的地方布置的很像。
漆黑的眼眸凝视了片刻后收回了目光,李飞舟的嘴唇微不可闻的动了动。
“先生。”
他垂下眼,弯身坐进了车里。
黑色低调的车辆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坐在书房窗边的沈甫眷恋的望着远去的方向,半晌后忍不住低低咳嗽了起来。
这次他咳了很久,好似牵动肺腑似的听的让人心惊肉跳。
旁边的管家担心道。
“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沈甫随意擦了擦嘴里涌出来的血色,然后随手将脏污的手帕扔了,面容一下子就灰败了下来,疲惫的说。
“不用了,家族遗传,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他曾经做过很多坏事,年轻的时候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也在生死边缘里摸爬滚打过很久才走到令人畏惧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