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窗外,张开翅膀,浮在约一、两公尺高的半空中。尽管突然而来晕眩严重地打击了我,但我还是再一次看着&ldo;那张脸&rdo;,我很清楚地看到了。
啊……果然没错。
但我的身体也到极限了。
只靠一只手已经无法支撑我的身体,我慢慢地靠着窗户蹲下去‐‐记不清楚那是几分钟前的事情。
&ldo;……不要紧吧?&rdo;妻子摇摇我的肩膀,把我从无意识中叫醒时,强烈的晕眩已经消失了。&ldo;耶,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蹲下去了呢?&rdo;
&ldo;不……啊,唔。&rdo;我缓慢地点头,站起来。
&ldo;呼‐‐&rdo;妻子放心似的叹了一口气,说:
&ldo;刚才的那个,我还以为是猴子呢!真是的!我吓了一大跳。&rdo;
她依旧看着窗外,非常感慨地说:&ldo;那是猫头鹰吧?我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猫头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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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看,你看,这里有写:&lso;雌猫头鹰有时的叫声是叽啊‐‐叽啊‐‐像野兽的声音&rso;。&rdo;
除夕的钟声响完后,妻子拿出野鸟图鉴查看,给我看那样的记述文字。
&ldo;不知道耶!我一直以为猫头鹰的叫声是呵‐‐呵‐‐&rdo;
&ldo;啊……嗯。&rdo;我心不在焉地一边回答,一边想着。
&ldo;刚才的那个&rdo;真的是猫头鹰吗?
昏沉沉的脑袋不停地想着。
刚才在那根树枝上回头看这边的那张脸!在窗户的外面张开翅膀的那张脸!‐‐那不是猴子的脸,也不是猫头鹰的脸,那是、那是人类的脸呀!起码在我眼中是那样。
那个影像清清楚楚地烙印在我的眼睛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消失。
那是人类的脸……而且是不知在何时,不知在何地,我曾经看过的人类的脸。
可是,那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呢?想不起来了。不过,那个……唧唧,那是令人害怕的脸‐‐苍白的皮肤,小小的眼窝,非常丑陋而凸起的鼻子,像新鲜伤口般斜斜咧开的嘴巴。老实说,那真的非常丑,不过确实是人类的……唧唧唧唧、唧唧。
人面鸟。
我的脑子里浮起这样的字眼,可是内在的理性马上清醒,暗骂自己愚蠢。
&ldo;愚蠢!&rdo;我小声地说着。
愚蠢、愚蠢,愚蠢呀!这个世界上没有那种东西。不可能有那种东西吧?
觉得那是人类的脸,只是我自己个人太神经质的关系……唧、唧唧,实际上那应该是妻子所说的猫头鹰吧……唧唧唧唧唧,对,一定是的。或许是得了流行性感冒,而且还在发烧,对,一定是这样。而且,我还有吃新药taaifuru,唧唧唧,这种药说不定还有会产生幻觉这种不被人知的副作用。这样想比较……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后记
二〇〇四年的春天,专门刊载怪谈小说的杂志《幽》要创刊,来向我邀稿。那时我刚完成《杀人暗黑馆》的稿子,正好有空档,所以想:就当作庆贺杂志创刊,帮杂志写一篇小说吧!便答应了。但是,日后杂志出刊,我拿到出版的杂志后,赫然发现我的小说前面标着&ldo;连载短篇……&rdo;。我很惊讶,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在这本杂志上做连载,而且也不记得有说过要连载的事情。
……这已经是三年半以前的事了。
因为这本杂志半年才出一本,而且需要的字数并不会太多,结果我就这样每一期都写了一篇,真的变成了&ldo;连载&rdo;的形态。不过,我也觉得这是满有趣的经验,因为我写的东西一直以推理的小说为主,借着这次的机会,我尝试写了和以前不一样的作品,随着这些作品的累积,我故事中的世界有了意想不到的扩展。
构成这本书的九篇作品中,《恶灵附身》是例外之作,它没有刊载在《幽》杂志上,而是刊载在东京创元社的《推理志!》上的作品,这个作品是为了《推理志!》企画的&ldo;河上的尸体风景&rdo;本格推理竞写企画而写的。借由这次收录在这本单行本中,终于可以清楚地说明这个作品的原来目的。
至于这些&ldo;深泥丘连续之作&rdo;的舞台,就是我生长的京都市街。我悄悄地(其实是相当明显的)以我现在居住的地方为模型,当作这几篇小说的背景。叙述小说的主人翁&ldo;我&rdo;,是一名职业作家,几乎等同于&ldo;我本人&rdo;。就某个意义来说,收录在这本书里的作品,是截至目前为止我的作品中,最贴近我日常生活的作品。不过,我所写的东西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我本人相当喜欢这几篇连续作品中&ldo;奇妙趣味&rdo;,想把这本《深泥丘奇谈》视为第一集,以后再继续尝试这类型的写作,请各位继续支持‐‐
从在杂志上连续刊载开始,到集结成单行本,日本出版公司媒体工厂(diafactory,c。的岸本亚纪小姐,帮了全部的忙。还有,我的这几篇作品,其实还称不上是&ldo;怪谈&rdo;,但《幽》杂志的总编辑东雅夫先生却每期都很开心地接受了我的文章。我要在此特别提出他们的名字,谢谢他们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