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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已经是前年的春天了吧？我记得第一次到这间深泥丘医院，看到在这里值班的年轻女护士的姓氏时，有着惊讶的感觉‐‐不，不对，与其说那种感觉是&ldo;惊讶&rdo;，还不如说是&ldo;觉得奇怪&rdo;还比较正确。

想起七年前猫目岛的牙医姓氏时，那种&ldo;觉得奇怪&rdo;的感觉在我的体内苏醒了。

5

因为实在太痛了，所以牙医马上帮我注射麻醉剂，于是疼痛的感觉渐渐变得松懈、麻痹，我的心情也比较稳定下来了。

可是，唔咿咿咿‐‐嗡嗡嗡……钻孔机尖锐的声音开始在我的耳边响起时，我的身体反射性地僵硬起来，心脏怦怦怦地快速跳动，紧握着拳的手掌掌心因为汗水而湿透‐‐啊！真是的！多么讨厌的声音呀！虽然为了治疗牙齿，已经听过很多次这样的声音了，但还是听不习惯。

我闭紧双眼，努力想一些和牙痛无关的事情。可是，很糟糕，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画面是：挥舞着链锯，面露凶相的大块头男人。啊！真是受不了……

钻孔器伸入口腔里了，像杀人般尖叫的回转声，加上机器摩擦牙齿时令人不舒服的震动，从牙齿传达到下巴。

刚才的疼痛感觉只被短暂的遮盖而已，更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地来了。真的很痛，无法形容的痛……我脑子只剩下牙痛的感觉，意识渐渐地离我愈来愈远，注射在牙齿与牙龈上的麻醉剂，好像也感染到脑子，因为我的意识也模糊起来了……

&ldo;噢。&rdo;

牙医停止手的动作，发出感慨很深似的声音。

&ldo;具有特征的牙肉颜色、有点发黏的分泌液……嗯，这个果然就是。&rdo;

&ldo;sauzai……&rdo;

啊，又是冷飕飕，这间位于地下室的诊疗室确实冷飕飕的，今天早上的冬日天空也是冷飕飕的……

6

位于海边的这栋建筑物，是岛上唯一的牙科医院。这栋建筑物虽然名为医院，其实更像是一栋寂寥的&ldo;寺院&rdo;。不过，虽然用寺院来形容，但它又不像一般的&ldo;庙&rdo;，而是像建筑在国境边缘，原本没有特定国家风味的建筑，却在岁月的过程中，混进了日本寺院的风采‐‐就是这样的感觉。

挂着&ldo;咲谷牙科&rdo;招牌的老旧平房，有着非常平凡的挂号处，负责接受病患来挂号的人，是一名中年女性；坐在诊疗室里的医生穿的是正常的医师白袍，而不是什么怪怪的僧侣法衣。大约是六十多岁的医生虽然个子不高大，但是看起来相当结实、健壮。陪我来看病的妻子帮我说明我的痛苦，我自己本人则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ldo;那真的很麻烦，一定非常痛吧！&rdo;

牙医生正经八百地说着，并且眯起眼睛，微微地笑了。

&ldo;不过，你来得正是时候。&rdo;

波涛起伏的海浪声，从面对着大海的窗户传进我的耳朵里。

&ldo;因为今天岛上有人举行丧礼。&rdo;

&ldo;啊，那是我的曾祖父。&rdo;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