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气氛仿佛回到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所有潜藏在人心底最卑污龌龊的思想,再一次受到主人的号召,挖空心思地往外钻。
江硕依旧是罪恶的掌舵者,一脸增生的横肉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和气,凶相只增不减。
他最后做下结论:“前天是行政楼,昨天是祠堂,这样推算的话,今天晚上他们的目标就是金矿了。只要他们今天早上没有退房离开小南非,就别轻举妄动,惊动了小鸟太得不偿失了。”江硕露出心狠手辣的笑容,声音也扬了起来,“等到了晚上,咱们来个瓮中之鳖。”
祠堂内的人都跟着笑了。
江硕又道:“国良,让治安站的人今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治安站内的所有监控全部打开,小南非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鸟儿没捉住,一个都不能睡。另外,林雨,你叮嘱好惩戒站的人,今晚要有新客人了。”
江硕几句话说得势在必得,大家伙都舒了一口气。
没人焦虑,也没人害怕了。
大家作鸟兽散。
祠堂内香火依旧,祖辈的牌位,一百九十七位桃源人的骨灰盒,永远都不会因人间喜事而欢悦,也不会因人间哀事而悲鸣。他们只会静静地看着,长久地看着,看悲哀者葬己,看至情者救人。
——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天蓝云远,连风都带着阳光的温度。适合行走,适合拍照,更适合微笑。
隔着紧闭的窗帘,赵睛都能感觉到外面充足的阳光,她蒙头扎进被子里,难过地抽泣了几声,心想还是睡觉吧。
沉稳的敲门声把她从浑噩的睡眠里拉回现实。
她摸黑打开灯,揉着肿胀的双眼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不用抬眼,她就分辨出了眼前人是谁。
这股气息太熟了。
她没说话,闷着头往回走。
单饶把门带上,进门,走到她的大床边停下。毕竟这里除了一张大床,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
赵睛重新钻回被子里,结果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表现得有点儿脆弱,于是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见单饶站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挠了挠头发对他说:“坐啊。”
单饶还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盯得她有点发毛,她不悦道:“没见过女人刚睡醒的样子啊?看什么看啊?跟看马戏团表演一样!”
他神色稍松,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还是没坐下,倚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我来和你说个事。”
赵睛聚精会神:“什么事?”
他歪头看着她,缓缓道:“收拾一下,现在走吧。”
赵睛看了一眼窗外渐沉的夜色,没明白他的意思:“去哪?现在去,还太早了吧。”
单饶:“我是让你离开小南非。”
赵睛更不明白了:“为什么?”
单饶刚要说话,被赵睛苦笑着打断:“不会吧?就今天最后一晚了,你都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