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过来瞧瞧这字写的怎么样?”
孙向阳来的时候,老支书正蹲在井台前,像是欣赏着什么杰作。
这会,井台被用水泥抹过,但还没有干透,正对着南边,也就是进来的方向,上面写着,或者说刻进去三个字:孝先井。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记载着年月日。
“写挺好的。”
孙向阳违心的说道。
双水湾这边,也就孙会计的字稍微好看点,但也仅限于稍微。
更何况是在水泥上刻字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顶多就是看上去比较板正。
跟好看,跟书法,完全搭不上半毛钱关系。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刚找孙会计写过毛笔字,先不说眼前的字,一点也不像孙会计写的,光是这种殊荣,老支书会让给外人?
所以,这字是谁写的,还用得着猜吗?
“也就凑合吧。”
老支书听到孙向阳的夸赞,矜持的笑道。
“还有立碑的事情,咱们这边没有好石头不说,也没谁有这份手艺,所以我打算过几天去趟沙坪坝,那边玩石头的比较多,刻碑也是出名的,到时候请块好碑回来立在旁边。
不过立碑不着急,但这井也洗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就召集人,整个仪式,然后大家就可以在这边打水吃了。”
说到这里,老支书顿了下,继而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到时候我想把那块镇龙石请过来,大家一起拜拜,你觉得怎么样?”
“拜镇龙石?”
孙向阳轻轻皱起眉头。
“怎么?会对那块镇龙石有影响?”
老支书顿时担心起来。
他现在是真的把那块镇龙石当成了宝贝疙瘩,放在家里,就连孙跳跳敢摸一下,他都要狠狠揍一顿。
“对镇龙石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社里派来的人刚走没几天,咱们就大张旗鼓的拜一块石头,会不会影响不好?”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顾虑。
不用等十年二十年以后,就算再过个年,别说你拜石头,就算伱拜一头烤乳猪,都没人管。
但这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犯忌。
不是孙向阳胆子小,而是他上辈子,听过,见过的多了,才多了层顾虑。
“这有什么?到时候把镇龙石往这里一放,你不说,我不说,外面的人谁知道咱们拜的是什么?
就算社里有人来,咱们大可以说拜的是这口孝先井。
怎么着?
这口孝先井以后可是要养活双水湾三百多口子人,拜拜还不行了?”
老支书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些年,他什么风浪没见过?
别说现在,就算搁前几年,他也不在乎这个,有能耐就撤了他这个支书。
“那就拜。”
孙向阳点点头。
老支书的豪气,也让他想明白了,一直畏手畏脚,就算没仇没怨,别人都说不定要踩你一脚。
自古至今,为什么会有以貌取人这个说法?
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老实木讷的人,哪怕他是个好人,也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