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喝。”花樊放下酒壶,“都醉成这样了,你也别喝。”
胡樾没听他说话,看着桌上的茶水,一边晃晃悠悠的去拿,一边还说:“我给你倒啊!”
花樊放下酒壶就去拦着胡樾,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胡樾支着身子要拿茶壶,茶壶在花樊的另一侧,胡樾伸手去够,扑棱了好几下都没拿到,自己劲儿没收住,连人带板凳一歪,茶壶没拿到不说,差点顺势钻桌底下去。
幸好花樊眼疾手快,赶紧一把将人捞住,胡樾这才避免了栽在花樊脚边的尴尬。
也许是因为有了倚靠,胡樾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软趴趴的跟没骨头似的,顺势往人肩上一歪,最后还不忘四处拱一拱找个舒服的位置。
花樊微不可查的眉头皱了起来,刚动了一下,就听胡樾说:“花樊。”
“你要是没事该多好?”
花樊动作停了下来。
身边酒气浓郁,胡樾的发丝擦着他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痒。
“等你好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胡樾笑了笑问,“你是不是很讨厌胡樾?”
花樊对上他的眼睛,一时间竟分辩不出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醉了。
“胡樾是谁?我又是谁?”胡樾喃喃道,“我成了他,那他呢?消失了?还是……成了我?”
“你就是你。”花樊低声道,“不是别人。”
胡樾却道:“庄周梦蝶,可我是庄周,还是蝶?”
他不像是在和花樊说话,更多的像是在问自己:“梦中不知身是客。可我知道自己是客,却不知这里是不是梦。谁让我来了这里?有什么目的?”
花樊呼吸一顿,半晌说道:“若有目的,该明了时自然明了。”
胡樾缓缓闭上眼,“是吗?”
“放心。”花樊轻轻说,“不会害你的。”
一轮明月正挂中天,花樊心思流转,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醉后吐真言,胡樾这些话早已不知憋在心里多长时间。
今夜能在他面前放下心防,想来不仅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也是胡樾把“傻了”的他当成了一个安全的倾诉对象。
或者说……胡樾信任他。
花樊想到方才胡樾为了给他倒杯水差点摔倒,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然而,这个笑还没完全展开,那些刻在脑中的画面却又闪现在眼前。他的表情逐渐归于冷淡,瞳孔中映着明月的轮廓,显得人越发清冷。
思绪回笼,花樊看向胡樾,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胡樾平时张牙舞爪,睡相却十分乖巧,侧着头窝在花樊肩上,一只手还攥着花樊的袖子。
花樊没有出声没有动,就这么低头静静的看着他,直到被枕着的肩开始发酸也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而胡樾丝毫不知,靠在花樊身上睡得香甜。
断袖
弗墨那张乌鸦嘴说起话来倒真是灵验,说胡樾第二天要感冒,胡樾一觉睡醒后果然就开始鼻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