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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两个月过去了。这天，德雷克正在浏览用户组的论坛，看看他先前发的关于神经源引擎移植进展的帖子有了哪些回复。可惜，进展没有多少‐‐招募程序员的计划进行得很不顺利。用户组在他们的数据地球私服上举办了好几次开放日活动，让人们来参观数码体，但真正对此感兴趣的没有几个。

问题在于，基因组引擎早就不是什么新玩意儿了。只有那些全新的、激动人心的项目才会吸引软件开发者‐‐眼下时兴的是脑机接口和纳米医学软件。开源代码库里半死不活地挂着几十个进度不一的基因组引擎，全都没完工，全都在等待着志愿者;而把十几年前的老引擎移植到新平台上面，这大概是其中最没意思的一项了。现在只有几个学生在做神经源引擎的移植，而考虑到他们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等到移植完成的时候，估计真实空间平台自己都得过时。

另一个办法是去雇佣专业的程序员。德雷克已经和一些有过开发基因组引擎经验的人谈过，请他们估算移植神经源引擎所需的花费。考虑到整个项目的复杂程度，对方的估价其实还算合理;要是一家拥有几十万顾客的公司的话，毫无疑问会立刻开展工作。可是对于一个不断缩减、现在只剩下大概二十人的小小用户组来说，这个开价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德雷克读完了最近的评论，然后给安娜打了个电话。他的数码体被困在了数据地球的私服里，确实很让人难受;但是往好处看的话，起码他现在可以每天和安娜说话了，讨论引擎移植的进度或者为数码体组织活动。过去几年里，大家逐渐养成了各自的兴趣，马可波罗两兄弟和贾克斯的往来也渐渐减少。可现在神经源数码体已经没了其他伙伴，因此，他和安娜正设法寻找一些能让大家都感兴趣的活动。他已经没有对此抱怨连连的老婆，而安娜的男友凯尔好像也不介意，因此他给安娜打电话时不会感到自责。花这么多时间和她在一起，对德雷克而言一半是欢乐，一半是痛苦;也许少来往一些的话对他更好，可他不愿停下。

安娜的脸孔出现在电话窗口。&ldo;你看了斯图亚特的帖子没?&rdo;德雷克问。斯图亚特算了一下，如果大家平摊费用的话每个人要花多少钱，然后问有多少人能承担得起这笔费用。

&ldo;刚看到，&rdo;安娜说，&ldo;也许他自己觉得是在帮忙解决问题，可实际上他只是让大家焦虑而已。&rdo;

&ldo;我同意，&rdo;他说，&ldo;但在我们想到别的好办法之前，反正都会去盘算要花多少钱的。你和那个募捐人谈过了没?&rdo;安娜之前说她要和一个朋友的朋友见一面，那个人一直在为自然保护区做募捐宣传。

&ldo;说实话，我刚刚和她吃完午饭。&rdo;

&ldo;太好了!她说了些什么?&rdo;

&ldo;坏消息是，她不认为我们的情况满足非营利的标准，因为我们只想为一小群特定的个体筹钱。&rdo;

&ldo;但任何人都可以用这个新引擎……&rdo;他停住了。诚然，全世界大概有几百万神经源数码体储存在档案库中，可用户组没法声称自己能够代表他们。如果没人愿意领养，这些数码体就没法从引擎移植中得到半点利益。真正获益的数码体恐怕只有用户组自己的那些。

安娜点点头，他则沉默不语。她早些时候肯定也想过这个问题了。&ldo;好吧，&rdo;德雷克说，&ldo;我们算不上非营利。那好消息是什么?&rdo;

&ldo;她说，即使不能归入非营利模式，我们还是可以募到捐款的。我们只需想办法唤起人们对数码体的同情心。有的动物园遇上为大象动手术之类的事情，就是用这种办法募捐的。&rdo;

他考虑了一会儿，&ldo;我想我们可以贴出一些数码体的录像，试试用情感打动人们。&rdo;

&ldo;没错。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地触动大家的感情，也许就能得到捐献。任何能够提升数码体形象的东西都会有助于我们从开源社区招募到志愿者。&rdo;

&ldo;我会浏览一遍我手头关于马可和波罗的视频片段，&rdo;他说，&ldo;他们小时候有一大堆可爱的画面，最近的我就不敢保证了。或者我们该用些让人伤感的片段?&rdo;

&ldo;我们应该好好讨论一下哪种比较好，&rdo;安娜说，&ldo;我会在论坛发个帖，问一下大家的意见。&rdo;

德雷克想起一件事，&ldo;对了，昨天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也许对咱们的事情有帮助。不过这事不怎么靠谱。&rdo;

&ldo;谁打来的?&rdo;

&ldo;还记得陌兽吗?&rdo;

&ldo;那些外星人数码体?那个项目还在进行?&rdo;

&ldo;算是吧。&rdo;他解释说，一个叫菲利克斯&iddot;拉德克里夫的年轻人联系了他，他是陌兽项目最后一批参与者之一。最早那一批爱好者大多在好些年前就放弃了‐‐从零开始创造出一个外星文明，其难度确实能让人灰心丧气;但还剩下一小批狂热分子近乎痴迷地坚持着。从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批人大多没有&iddot;工作，成天宅在父母家的卧室里不出来;他们的生命全都投入在数据火星上了。菲利克斯是这个团体中唯‐‐个愿意和外界接触的人。

&ldo;人们还管我们叫痴人呢，瞧瞧他们，&rdo;安娜说，&ldo;那他为什么要联系你?&rdo;